“娘娘過獎了,身為杜家的女兒,若是怕了刀刀槍槍的,那可不是丟了祖宗的顏麵?我雖不才,但叫祖宗丟臉的不孝之事兒,也是做不出來的,不過這種心思娘娘怕是不懂的。”
“你倒是生了一張利嘴!”
“那娘娘您怕是太不了解我了,杜家的女兒,不僅生了一張利嘴,還生了一幅傲骨呢!”杜若一個閃身直撲向太後,拔下頭上的簪子就抵住了太後的喉嚨,眸光冷冽,殺氣肆意:“您說,嚴家會不會為了一個您放棄所有謀算呢!”
太後臉色青白,大叫著救駕。
杜若把簪子往深了一刺,鮮紅的血液瞬間洶湧而出,滴滴答答。
“都彆過來!”太後嘶啞的嗓音如同破鑼一般,與方才的得意仿若不是一人。
“承恩候,嘶~總覺得這般稱呼您簡直是對先帝識人不清的嘲諷呢!”杜若也不願真叫太後就這麼流血過多死了,借著說話吸引旁人的注意力,手上偷偷地點了太後的穴道給她止了血:“先帝一手提拔了嚴家滿族,承恩兩字,對你對嚴家沒有一字是虛道,若是他九泉之下知道嚴家先是氣死了他的獨子,如今又打起了混淆皇室血統、顛覆尹氏皇族的主意,怕是要與您談心呢!”
“嚴氏皇族?哈哈哈!他嚴氏一族早就絕了後!”嚴偉安眸中帶著赤紅的瘋狂,好似既然他所有謀算都已揭開,便不再擋著那層遮羞布一般,更何況叫一個奶娃娃坐在台前,便是即便大權在握又有什麼樂趣?天下還不是他們姓尹的?“這天下向來是有能者得之!他尹安豐當初還不是奪了他兄長的江山才當上的皇帝,我嚴偉安憑什麼不行!”
“你瘋了!”太後看著自己瘋狂的哥哥,臉色發青,他怎敢如此當眾評說先太上皇?!他這是低估了那些文人的骨氣啊!明明有一條好走的路,他為何這般愚蠢!
“我瘋了?我當然瘋了!”嚴偉安昂首狂笑,素來低頭斂眉嘴上帶著奉承笑意的一張臉,此時雙眸赤紅,期間還帶著憤恨與刺骨的冷冽:“你為了你能在宮中站住腳,硬生生叫母親磋磨死了豔茹,給我續娶了劉家女,甚至還在我出任北溪太守時,叫母親忽視劉氏對峰哥兒鳳姐兒的磋磨,叫她生生害死了我與豔茹的長子長女!便是我回來,我想為我的峰哥兒鳳姐兒報仇,你也不許!你與我鬨,母親與我鬨!我不僅不能手刃那惡婦,還要與她同榻而眠二十餘載!日日對她溫和奉承!哈哈哈!你可看見了?我的峰哥兒我的鳳姐兒他們在天上,在天上看著你呢!”話落,直接舉起弓箭對著太後就是一箭。
正中心臟。
杜若鬆開了手,看著身前那衣著華貴的女人兩手緊緊地捂著胸口的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緩緩到底,血沫子從那張塗著紅脂的唇中溢出,一時分不清兩者哪個更豔一些,隻覺得有些諷刺。
“下一個,該你了。”
杜若看著正對著自己的弓箭,暗暗捏住了準備動手的二三二四。
貓四爺還沒到,她們要是就先把謀朝篡位的人給處理了,他還怎麼打著正大光明的旗號帶兵進宮?怎麼跟文武百官施救命之恩?怎麼順理成章繼位?
“嚴家主當真不把我杜家放在眼裡了?”杜若昂首而站,不說以嚴偉安的身手根本傷不到她,便是真能傷到她,他也不帶敢動手的,因為她的便宜父親振國大將軍杜威辛沒在宮裡,對他來說,她可是能救命的人質。
嚴偉安果然收了手上的弓箭,眉目微斂,方才的瘋狂肆虐一掃而空,隻留沉穩與久坐高位的威嚴:“若是早知道杜氏女有如此傲骨,當初我就該為海哥兒娶了你,你配那個傻子,當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