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之爹!
水龍卷已刷新
隨著樞紐宣判詛咒升級的話音落下,一道接天入地的水龍卷就毫無預兆地在這片方圓一公裡見不到水的平巒地帶拔地而起,劇烈的轟鳴狂躁地抽打著三人的耳膜,淩冽的寒氣被瞬間撕碎,飛濺出來的水滴猶如堅硬的鋼鐵一般打在人身上,甚至能砸出淤青。
然而最恐怖的仍然是氣壓。
高速旋轉的水龍卷表麵氣壓遠遠小於外界正常大氣壓,此時的三人就如同站在高速行駛的火車邊一樣被強大的大氣壓拽得身體輕飄飄,仿佛隨便一動就會徹底脫離可憐的重力的影響,被卷入暴躁無匹的水龍卷裡。但是,儘管現在並沒有動彈,離水龍卷最近的陸寒號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量以一個緩慢的速度下降,超不出五分鐘,自己就要瀕死脫離。
更何況這還隻是剛出現,遠沒到水龍卷最狂暴的時候。
陸寒號的心裡直冒冷氣,除了那一次心臟停跳之外,自己還沒這麼近距離的感受到死亡。
寒冷、重擊、失壓、失血、缺氧。
水龍卷攫取走了空氣,產生的狂風肆意掠奪著兩人的體溫,陸寒號背後不算深的刀傷不斷滲出鮮血再被扯進風裡,讓他甚至產生了自己要被這風吸成乾屍的錯覺,供血不足加上長期失溫,他的臉色看起來和禎子醬的膚色幾乎一樣。
媽個雞,今天就要貓在這裡了。他亂七八糟地想東想西。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點一首希望之花歡送一下自己。
不過,在交代在這裡之前,侯爵剛剛的救命之恩必須得報答了,不然待會就是去了下麵也感覺欠點什麼。
陸寒號努力的、一點點重新俯低身子,儘管狂風吹得他搖搖晃晃,但是最後還是蹲了下來,拿起了侯爵的包。
還好離他不遠。
現在一張開嘴巴就能夾著西北風往肚子裡灌上二兩沙子,所以陸寒號明智地選擇了閉麥比劃,隻不過,一轉頭就看到侯爵鎖骨下方淌著血,把劍插在地上朝他挪過來。
仔細看還能發現水龍卷周圍有一件急速旋轉的白衣。
用戴夫的腦子也能想得出來,侯爵應該是躲閃不及被命中了一刀,隨後借著機會直接將禎子醬推進了這個目前看來殺傷力最大的自然攪拌器裡。
說實話,挺像洗衣機的。
陸寒號為自己的想象低頭笑了一下,借此重新整理了思緒。
現在不能直接把包遞給侯爵,剛剛換地圖的舉動就直接引來水龍卷,現在把地圖交給他,樞紐勢必回饋他們更惡劣的懲罰。
那麼就需要演一波戲了,希望侯爵看得懂樞紐看不懂吧。
陸寒號拿刀在侯爵的包上快速劃了幾道,然後趁著侯爵還在風裡抖抖索索地挪動的時候,一副超凶的樣子“惡狠狠”一刀割在侯爵的左臂。
血並沒有流很多。
但是風減小了不少。
陸寒號心裡瞬間就有了底。
侯爵震驚地抬眼瞪著他,眼神裡帶著三分質問兩分心痛五分明悟,迅速明白過來自己該怎麼做,反手一劍插在陸寒號肋下,整個人借力撲到陸寒號懷裡,低聲問道“詛咒?”
很好,不光是個老扇形圖,還能很快反應出來現在是個什麼處境。
“孺子可教。”陸寒號握著匕首隔著背包一刀捅在側腰上,看長度最多刺到了一個刀尖尖。
不過這並不影響某位表演藝術家的臨場表現。
侯爵嗚噗一聲,似乎被腎擊讓他感到疼痛而氣息不暢,“順手”攪動劍刃,讓劍僅僅隻是被陸寒號夾在腋下,右手用力順著劍把他一推,瀟灑地挽了個劍花甩出幾滴血珠,又因為失血過多和狂風侵襲歪了一歪,順勢把劍重新插回地裡穩定自己的姿態,慢慢蹲下,擺出一副陌路王者的姿態“把包還給我。”
雖然能見度被揚起來的粉塵禍禍得比較低,但是侯爵嘴巴的翕動還是被看在了眼裡我快要笑場了。
被這一巴掌推了一多半在縮小了很多的風圈外的陸寒號……
戲多了,朋友。
他抽出刀刃仍然是白淨淨的小匕首,把包扔到侯爵腳下——因為沒控製好力道差點丟到風裡,一時半會腦子裡就剩一句“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還是就這一句的單曲循環的。
說來也奇怪,在風圈裡的時候,能感受到水龍卷裡蘊含著的毀天滅地的自然之力,出了風圈,除了感受到有細微的風吹拂之外,陸寒號甚至連理論上應該甩出來的水滴都沒感受到。
這不太符合藍星的物理規則。
不過也是,如果真的是完全和藍星物理一模一樣,那剛剛那個鬼就不會存在。
或者說就算存在,戴上黑框眼鏡,念兩句詩也能滅了她。
無非就是一分鐘等於五十九秒而已。
小問題,小問題。
真正讓他覺得難過和悲傷的是,和目前結交到的朋友分道揚鑣了,並且在這一個世界,都是不太可能像之前那樣愉快的合作了。
隻希望侯爵說的都是真的,而且能在以後見到吧。
陸寒號瞥了眼將將過半的血條,感慨了一下痛覺削弱之後,哪怕現在一副重傷的樣子都還能自如行走的神奇機製,慢慢爬起身,拿起沒有受到波及的自己的背包,單手甩在肩上,沒有回頭地漸行漸遠。
隻剩背景裡通天徹地的水龍卷慢慢變小、變小,逐漸消失不見。
……
就剩個血皮的侯爵癱在地上,仰頭看著重新晴朗的天,麵頰旁邊就插著一條從天而降被某些不潔之物凍住的凍魚,沉默了很久,憋出來一句話。
耍帥之前考慮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