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之爹!
甬道黑漆漆的,如果不是侯爵手裡的那一根火把,他們真的可能什麼都看不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陸寒號的錯覺,他總覺得有一股子涼氣在腳踝左右徘徊,帶著一陣涼意從腳踝直逼天靈蓋。
還有那些癲狂的壁畫,初看覺得絢麗而富有抽象派的藝術氣息,但現在他們三個都覺得這些壁畫的作者應該是瘋了——所有的線條都是沒有規則的,突兀的曲直和詭異的用色,仿佛隻是作者腦子裡不可名狀之物的醜陋堆砌。
當然更重要的是按照世界背景,這裡抽象畫應該還沒被發明出來。
偶爾還能路過一具客死他鄉的枯骨,腐爛程度不一,無一例外都是麵目可憎,連臉都被人,當然也不排除是彆的什麼東西,給劃得稀爛,根本無從辨認。
若是配上一首《紅嫁衣》,那絕了,就不用走了。
腳都能給人嚇軟了。
不過你要是當麵問陸寒號這裡的情況怎麼樣,那他的回答隻有一個
就這就這?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這也能叫嚇人?不會真的有人怕密室吧?
我為什麼不敢往前走?你在教我做事?
哼,彆看某綜藝《密室大〇脫》裡鄧倫那麼怕黑,不就是周圍環境黑了點嗎!
我上我也怕。
是真的怕。
一種窺視感從他摸了壁畫開始一直伴隨著他,哪怕他把長刀握在手裡,一刀剁散了一座枯骨示意自己不好惹,那種感覺都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重,重到甚至覺得一雙眼睛就在自己背上一樣。
隻不過回頭的時候一無所獲。
陸寒號感覺自己的腦門上冷汗越出越多,為了避免流到眼睛裡,他隻好上手抹掉。
黏黏膩膩的,不太像汗。
他抬頭往上望去。
一具枯骨,四肢如鋼針插在甬道頂端,頭轉了一百八十度,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盯著他們三個,幾絲暗紅色的痕跡從緊貼牆壁的顱底順著臉頰蒼白的骨骼,如同赤色的水滴,落在陸寒號頭頂,然後混上汗流下來,流得陸寒號滿頭全是。
陸寒號腦子一瞬間什麼都沒有了。
腦子裡仿佛傳來係統應用死機的聲音,然後一個彈窗出現
陸寒號exe已停止工作。
枯骨兄頭顱快速顫動了幾下,似乎是覺得這樣捉弄人非常對自己胃口,在發出得意的笑聲。
陸寒號感覺自己腳下生了根,根本不敢往前走。
哪怕身負絕學,這種juscare類型的強刺激也還是陸寒號的弱項之一。
在壓抑緊張的環境裡突然出現,通過零點幾秒的強刺激達到驚嚇效果一直是絕大多數歐美恐怖電影的精髓所在,所以陸寒號很少看恐怖電影。
說不怕的建議去體驗真人nc的密室,做得好的密室能讓六個男人嚇到團成一團動都不敢動。
而就在陸寒號躊躇的時候,火把滅了。
潮水般的黑暗瞬間吞沒了所有人,包括他頭頂上的枯骨兄。
陸寒號感覺自己的喉嚨裡仿佛卡了塊冰,喘不上氣,又冷得發顫。
侯爵摸黑走到了他的旁邊,很快,火把就被重新點燃了。
不過陸寒號注意到侯爵低著頭,紮著小辮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下來,遮著麵頰,一隻手高高地舉著火把,整個人的姿勢非常的扭曲。
說起來剛剛點燃火柴的時候,沒人接著火把,那侯爵到底用的幾隻手?
一念至此,陸寒號腳下生風一樣急退幾步,撞到不知道什麼東西身上。
僵硬到硌得人生疼,背好像撞到了嶙峋的石牆一樣。
一回頭,隻看到一張骷髏臉,一張嘴哢噠一聲,把下頜骨掉在地上。
陸寒號眼睛一閉,後退半步,深吸一口氣。
……你媽的二舅親姑姥姥個乖寶寶。
爺不用刀就真的以為手裡拿的是燒火棍?
亮藍色的氣勁一閃而沒,隨之而來的是乒乒乓乓的掉落聲。或許是顱骨裡有控製的關鍵,陸寒號一刀掃飛顱骨之後,整座吊在石頂上的骨架全部崩散,變回沒有生機的骨架,落在地上滾得方圓兩三米都是。
但這一刀下去,幾乎是在骨架落地的瞬間,周圍所有的枯骨也都爬了起來,揮舞著不知道是從自己胸前還是背後抽出來的武器,一個個蹣跚著腳步向著陸寒號就圍了過來,儼然一副喪屍圍城的模樣。
陸寒號反倒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侯爵和克勞恩怎麼了,反正現在的劇情脫離了單純的驚悚,變成了血漿片。
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打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