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一回來,對上了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
季遠麵色平靜,“人還沒有吃飯嗎?”
“好像睡著了。”管家是這麼回答的。
季遠站著,因為已經沒有必要在使用輪椅了,他很高,看人都是垂眸俯視,水晶燈映上他淡漠的臉龐。
季遠說:“我上去看看。”
管家就這麼看著男人一步一步,步伐沉穩地上樓。
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一陣裹著淡香的氣味襲來,香甜暗浮,如甜美的蜜糖,輕輕地拂過心間,令人心曠神怡,一雙黑色皮鞋踩了進去,踢到了丟在地上的名牌包包,這對於有整潔癖好的季遠來說,有點難以忍受,他彎腰把地上的包包撿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
香氣蔓延到了裡麵。
洛頤睡在房中央的大床裡,柔軟的床很大,上麵擺著奇奇怪怪的玩偶,洛頤抱著粉粉嫩嫩,看起來醜不拉幾的抱枕,睡的很沉,隻露出腦袋,發絲如墨一般披散在枕頭上。
地毯厚軟,季遠悄無聲息邁開腳步,來到床邊。
洛頤閉著眼睛的樣子與醒著的時候有點差彆,她睡覺的時候看起來很乖,抱著娃娃,有種說不出來的稚嫩和天真,乾淨的就像一團柔軟的白雲。
季遠不止一次想過,如果這個人能永遠這樣睡下去,那該多好。
季遠低頭看著床裡的洛頤。
那始終挑撥著他神經的香氣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像小勾子,讓他脫離世間的一切,去摧毀,去占有。
季遠聞著香氣,盯著擾亂他思緒的人,就那麼盯著,他盯了很長時間,眼珠乾澀得厲害,從脖頸到太陽穴青筋瘋狂鼓跳,心臟好像快得要爆掉。
季遠眼眸沉沉,手仿佛靜止垂在身側。
呼吸聲緩緩起伏,像無止儘的黑色海麵,吞下所有聲音。
他坐在床邊,抬手用粗糙的指腹去摩挲著洛頤豔紅的眉眼,還有很腫的眼皮。
足以看出對方的確是哭的很慘。
哭?
為什麼哭?
因為誰哭?
這些季遠心裡比誰都清楚。
他手上的力氣加重,氣息逐漸粗亂起來。
洛頤是被疼醒的,她怕她再不醒,那眼珠子說不準,都要被逼的蹦出來。
纖長濃密的睫毛顫動著,徐徐的睜開,一睜眼就看到了男人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很美好的視覺衝擊感。
季遠一動不動。
沒有等來和往常一樣的吻。
洛頤望著他,輕輕地說:“你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嶽梁在她麵前說的話不管是真假,洛頤自然會去證實。
她給洛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第一個沒人接通,第二個被接了。
語氣什麼的和正常沒有什麼區彆,洛頤敲側旁問了身體問題。
洛老爺子哼哼地,聽起來有些不高興,“你是不是就咒著你爺爺生病?小沒良心的,我好的很。”
一聽老爺子有些不高興了,洛頤也就不敢再多問,但還是不忘叮囑了很久,這個時候老頭子倒沒有嫌洛頤煩了,安安靜靜的聽完,差不多了一個小時才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