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書人不懂規矩,一派胡言,您彆放心上,待到表弟大婚後,定會告知梧州太守,好好整治下梧州的風氣。”
旁座陳家的長公子——陳均抬起酒杯說道“江兄好不容易下江南遊玩,莫為此等小事而不快,這杯酒小弟敬江兄,鵬程得誌,花盛續登高!”
對座人微微頷首,輕抿一口酒。
就著這般冷淡的態度,若放在旁人身上,溫家、陳家兩位公子怕早憋不住氣,拂袖而走了。
但偏偏遇到這人,是南方世族聯合也抵不過的男子。
他們隻能乾巴巴地坐在這處陪笑。
“望舒酒?”
江宴搖晃酒杯,眸光閃過一抹暗淡之色。
“表兄好眼光,這望舒酒是京城皇家的禦酒,表弟也是怕表兄喝不慣江南的溫酒才弄來了禦賜的望舒酒來招待表兄。”
說完,溫景梁突覺氣氛不對,連著周身空氣都降了幾度,他抬頭見江宴臉色微沉,心裡一緊,難不成他說錯話了?
“溫公子,我家主子從不飲望舒酒。”守在江宴身旁的侍從玄乙開口提醒道。
幾個世家公子看向玄乙,上下打量著這個生人勿進的高冷侍衛。
先才對著樓下喊話的也是這人。
幾人心裡思忖,巴結江宴恐怕是難了,這人冷冰冰的就不提了,連帶身邊的侍衛也是一副模樣。
這種誰能巴結上?
“無妨,這醉雲樓的碧螺春還是不錯。”
江宴的聲音如他本人的氣質,溫潤中帶著遺世獨立的仙氣,充滿磁性卻不帶一絲女氣。
在座的,平日自詡風流的世家公子們自愧不如。
京都第一公子名不虛傳,光是一身氣質就甩他們老遠了。
溫景梁坐在江宴對麵,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溫景梁是江宴的小廝呢!
許是為了找到共同話題,陳均打破尷尬的氣氛道“江兄在北方長居,見慣了那些個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應該很少接觸到南方的姑娘吧!”
“江南的姑娘都是柔情似水,顧盼生輝,保證讓江兄流連忘返。”
男人嘛,在一起無非談論三樣功名、利祿、女人。
陳均聽聞前不久江宴新婚當日死了新娘,並且傳聞江宴不近女色,身邊應該是沒有良人的。
既然來了梧州,各大世族又有意巴結,不如安排幾個世家小姐,如若能入這位的眼,那將來還不是前程似錦。
江宴輕笑“江某為發妻守喪,三年內不會娶妻。江南的好姑娘,江某怕是無福消受了。”
陳均沒了話說,但來之前他被好友溫景梁再三叮囑,要好好招待江宴的,作為曆來茶話會的賓主,他又怎能被區區冷淡之言打敗?
拂開青帳,他準備深吸一口空氣再接再厲。
“咦?”陳均驚詫”那不是謝長魚嗎?”
“景梁,這廢物是來找你的?”陳均眼睛都不眨一下,緊緊瞧著樓下那抹鮮紅色的身影,確信就是謝長魚。
察覺到身邊有人,陳均一手撐上對方的肩膀“不會吧,謝長魚真沒放棄?這廢物竟會用緩兵之計呐~”
“謝長虞?最後一個字是哪個yu”
“還能是哪個魚,鯉魚的魚嘍~欸,江……江兄。”
江宴死死盯住那道紅色的身影,聽聞陳均的話,眼底那抹星光瞬間消失。
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怎麼可能是她?她四個月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