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喉頭微動,聲音又低又冷“我還以為你會殺了她呢。”
“你是謝長亭吧?”
江宴說出了心中所想,謝長虞“命喪”金玉樓後,謝長亭的蹤跡就成了謎。
玄衣男子並不答話。
“長亭。”
謝長魚從地上爬起來,衣角濕漉漉滴著水,差點滑了一跤。
透過鏤金的黑色麵具,她看到玄衣男子的目光好像動了動,隨即又看向遠方。
“我可以給你們活命的機會。”
“你已經給了。”
謝長魚心道,你剛剛完全可以把我們害死。
“你知道我們來了,雲霧也是你設下的,對嗎?”
她抬頭,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我本來不確定是你。”
玄衣男子說話聲音極低,這一次兩人沒能聽清。
他此前曾懷疑過謝長魚與謝長虞之間的關聯,可他一來不信死而複生之說,二來事務繁忙並未抽出空親眼做一番詳細的論證。
直到不久前他才確定,聽到江宴提起金玉樓,看到謝長魚回憶起小時候……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你們彆忘了,還有六個人。”
玄衣男子提醒道。
謝長魚和江宴恍然,剛剛曆經生死,沒緩過來之前隻記著眼前危險,都沒顧得上他們。
“他們已經來過了?”
“是啊,都來了。”
玄衣男子淡淡道“幻境是由每個人的過往與心魔控製的,可以說,一個人經曆得越多,就需要越久的時間才能出來,而你最後一個出來,並不奇怪。”
原來是這樣。
“如果你真是謝長亭的話,月引和閔棋在哪裡?”
謝長魚還是無法放棄,她的兩大護法,不能就這樣丟了。
玄衣男子笑了起來,笑得陰鬱而蒼涼。
“怎麼,你是想要這兩個人,還是另外六個隨時可能會死的人?”
“我都——”
“謝長魚!”
玄衣男子冷聲打斷了她,語氣中流露出濃濃的憤恨“我給不了你那麼多,你想活著出去,就彆拿我當個善人。”
謝長魚一驚,可玄衣男子已經閉上了眼,這下她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好吧。”
她低了低頭,六總比二多“我要一起上山的六個人。”
“很好。”
玄衣男子終於有了一點笑意,他讓謝長魚和江宴走在前麵,自己驅動輪椅,指引著方向。
終於,他們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了。
“把門推開,就是這裡。”
玄衣男子吩咐道。
謝長魚依言推開門,隻見小小的房間裡沒什麼家具擺件,四壁空空的,隻有地上鋪了厚厚的深紅色軟毯。
其餘六個人都橫躺在軟毯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醒醒!”
謝長魚先推了推瑤鈴,後者沒有反應。
“為了讓他們安靜點,我略施了一點蠱蟲小計,大概過半個時辰,他們就醒了。”
“然後呢?”
謝長魚轉身問道。
“然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我有話想問你。”
“你還有什麼話?”
玄衣男子聲音冷冷的,眼睛裡卻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知道玄剛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