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
“嘿,九爺,這小李三兒有點意思啊。褲子都被嚇尿了,居然還敢再過來?”
土匪的‘城牆’上,看著李春來又偷油的小老鼠般顫顫巍巍的扛著沙袋過來,九當家身邊的親隨忍不住調侃。
“哼!”
“你懂個甚?”
九當家冷笑一聲,臉孔忽然有些扭曲起來“你們這幫兔崽子,真以為,官軍的這碗飯,有那麼好吃嗎?
知道什麼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嗎?
知道沒有底子的人,在裡麵有多難混嗎?
上官就是要威壓你,你身家性命全都在人家手裡掌控著,你能有甚選的嗎?”
“這……”
一眾土匪都有些發懵。
沒想到,這點小事兒,九當家的竟突然有點發飆了。
隻有幾個了解九當家過往的老油條,忙是對這幫土匪使眼色,讓他們不要再提這個話題。
遙想當年,他們九當家的在登萊那邊,那也是一顆‘希望之星’啊,卻是……
……
這個當口,李春來已經又重新逼臨了五十步的範圍,忙是一下子丟下沙袋,狗一般的縮在剛才幾個沙袋的後麵喘著粗氣。
在他的身後,幾部官軍仍然在叫罵個不停,真是什麼難聽罵什麼,根本就沒有底線的。
土匪城牆這邊,九當家剛才雖是恍惚了一瞬,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過往,可馬上便也回過神來,招呼周圍的土匪嘍囉與官軍互罵。
而且這九當家的有點‘蔫兒壞’!
想了片刻,他忽然對身邊一個嘍囉耳語幾句。
這嘍囉一個機靈,不由嘿嘿賤笑。
很快,土匪城牆上便是響起了對李春來的招降之聲。
緊接著。
十幾個大嗓門土匪都在扯著脖子呼喊,讓他小李三兒‘棄暗投明’,跟著他們混飯吃,比在官軍可是逍遙自在多了。
背後的官軍方向,剛才他們罵土匪們便是有點沒太罵過。
畢竟,他們是爬山上來,體力消耗不少,土匪卻是以逸待勞,又有點順風,所以各人心裡都是憋了一口氣。
眼見此時土匪居然把矛頭轉向了李春來,要招降李春來,這讓他們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
“小李三兒,你這個狗雜種,老子可是說,你為啥在這丟我官軍的臉呢,原來,早就跟這幫狗土匪串通一氣了哇!”
“姓李的,你居然背叛朝廷,與這幫土匪私通,你該當何罪?”
“¥……”
剛開始,官軍這邊還稍微有點數,但隨著土匪們刻意跟他們起哄,他們也繃不住了,各種包含各種器官的汙言穢語,直讓人根本就不能入耳,恨不得即刻投下一顆原子彈,讓世界清淨。
李春來此時這個位置,幾如正中一般,自是將兩邊的叫罵聲聽的一清二楚。
他麵上當即便是表現的抖如篩糠,恍如受驚的鵪鶉,但心裡卻是止不住的冷笑!
他這時終於明白胡關山前麵提點他那許多話的意思了。
甚至都隱隱明白,為何,煌煌大明朝,天朝上國,卻是在遼東搞不過那幫狗韃子了。
因為你的敵人,並不隻有凶狠的對手,更是有著豬狗不如的‘隊友’!
乃至隊友很多時候比敵人更壞,更可惡,更讓人接受不了!
不過李春來很快便是將兩邊的叫罵聲全都拋到了腦後。
他對一句話一直深以為意,叫做‘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很多時候,這看似是一句玩笑話一般,可若真要深究,裡麵著實是有著諸多宏大的道理。
就恍如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
燕雀又怎可知鴻鵠之誌?
稍稍調整片刻,李春來便是又老鼠般扛著沙袋繼續往前。
此時以李春來的靈性,自是看出來,雙方已經以他為‘支點’,打起了這場嘴仗。
看一幫土匪興奮的模樣,一時半會間,顯然不會直接對他李三兒下殺手。
這正是李春來前麵幾趟辛苦經營所需要的結果!
而在這個來回反複的過程中,李春來也是觀察好了最佳的位置,找到了那個他最好選擇、效用力也是會最大的‘爆破口’。
就在他的斜前方幾十步外!
主要是這座山上,水資源並不太豐富,土匪這土城牆看著是壘的還算結實,外麵也布置了許多坑窪障礙。
但是。
他們卻是沒有護城河。
隻有一條約莫兩三丈寬的土溝子。
李春來在前麵扛沙袋的時候,至少有兩趟,都是在仔細觀察這土溝子的深度。
雖然看不太詳細,但隱隱可以看到一些,這土溝子絕不會太深!
就算裡麵有什麼荊棘之類的,想來也不會太過精細,隻要能靠近,肯定是能想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