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
一瞬間,李春來腦海中掠過無數思緒。
他雖是早就在懸崖到蘆葦蕩的必經之路上布置了許多埋伏,但這些玩意到底好不好用,李春來心裡也沒有多少數。
畢竟沒有親身實驗過。
若萬一這些玩意不好用,被土匪精銳給衝過來……
而即便這些玩意兒好用,卻是把土匪給炸崩了,乃至是用力過猛零碎了,又該如何論功?
包括如何對丁公公那邊交代?
不過淩亂隻持續了片刻,李春來漆黑的眸子裡便是沉靜下來,轉而便是一片淩厲!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雖然他李三爺一直存著‘好生之德’,不願意過多的造殺孽,可眼前卻是過山風這幫土匪!
對他們的柔軟,儼然是對老百姓不負責任!
像是過山風這幫土匪,哪個手底下沒有人命官司?
就更彆提那些比人命官司還要更惡劣、更齷齪的騷腥事兒了。
而過山風若不死,難道,就任由劉家莊的那八千多兩白花花的銀子,被過山風這狗雜碎拿去逍遙,亦或是給賀將爺、張誌遠那幫兵痞子、兵油子瓜分了?
與其這樣!
還不如給他李三爺,用這些銀子來做點更有意義的事兒!
“姐夫,把劉黑子那幫人支到中軍那邊,其他所有人,即刻披甲,準備乾活了!”
轉瞬,李春來猶如一柄鋒銳的標槍,冷厲的看向洪斌。
洪斌早就感覺到了李春來的變化,老眼中也迅速鎮定下來,重重點頭道“嗯!”
說完便是去快步忙活。
他便是這個模樣。
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他是很糾結的,選擇困難。
可一旦李春來這個主心骨發了話,下了命令,他這邊卻是總能在第一時間動起來,而且絲毫不拖泥帶水的。
……
早在很久之前,劉黑子說過跟過山風那邊的事情之後,李春來便是對他們有著區分。
這邊的埋伏工事,他們根本不知情,甚至,都被隔離在這片區域之外。
此時洪斌下達了李春來的這調動命令,劉黑子等人都沒有多疑,很快便是趕赴向中軍那邊。
李春來看著山上懸崖方向,那幫黑影已經開始往下放繩索,又在百多步外點燃了幾堆火堆,吸引、分散人的注意力,也不再墨跡,直接招呼不遠處的初雪幫他披甲。
不過,李春來卻並不跟洪斌、陳六子這種猛男一般披鐵甲,而是隻披棉甲。
當然,是三層棉甲,李春來對自己的小命兒,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一方麵是此時鐵甲不夠,隻有兩副。
另一方麵,則是李春來很明白,他的身材還沒有長開,太過瘦弱了。
搞這種沉重的鐵甲,可能非但不會有什麼正向作用,反而會失去他最大的優勢——靈活性。
……
事情雖是突然,李春來麾下許多人都還有些懵逼,但這些時日,他李三爺的威嚴早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維度。
各種潛移默化之下,就恍如肌肉訓練,麾下眾人已經對李春來的命令條件反射一般。
再加之有胡關山這老油條坐鎮,縱然眾人有些淩亂乃至狼狽,但效率卻是很高。
不多時,李春來親領,一行二十餘人,便是朝著那邊的黑暗處摸了過去。
“三爺。”
展鵬一直在這邊留守,剛才又得到了洪斌派人過來的傳話,看到李春來一行人過來,忙是小心迎上來。
李春來對他點了點頭,眼神充滿銳利的道“展爺,怎麼樣了?”
饒是展鵬早就做好了這等要用的準備,可暮然看到李春來這般模樣,心頭還是有些發緊。
不過,李春來周身的那種堅定,很快也影響到了他,忙是低低道
“三爺,諸多布置我都已經檢查過數遍,就算土匪超過百人,咱們也有機會試一試!隻是,兩邊節奏一定要保證好。就怕兩邊一邊快、一邊慢,出了漏子……”
李春來緩緩點頭,撥開身前一抹蘆葦,再次仔細的審視這邊的地形。
這是這片沼澤裡少有的一處結實地麵,長度大概五六十、六七十步的距離,寬度大概在三四步、五六步的樣子。
兩邊都是或零散或茂密的蘆葦,隱蔽性很好。
而且展鵬他們布置的時候,也都是極為小心,並未破壞這裡的原生態外貌分毫。
特彆是這處地形,正處在懸崖下一百七八十、二百步左右的距離,而前麵不知是出於風向還是養分等什麼原因,蘆葦層略矮,且有些分散。
過山風等一幫土匪,下來之後想發現這裡並不難,完全是最優的選擇了。
甚至,李春來懷疑,這塊地方,怕就是過山風他們自己填出來的。
“呼。”
眼睛和心裡再次確定一遍,李春來不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冷峻的對洪斌道“姐夫,咱一人一邊,聽我號令!決不能出任何岔子!”
洪斌自是明白李春來的意思,忙是重重點頭,轉身便要帶人走。
李春來忽然低聲道“姐夫,慢著。讓六子過去幫你。”
“額,三爺……”
陳六子登時一驚,忙是急急看向李春來。
洪斌也是一愣,忙低低道“三兒,六子幫我你這邊……”
他還要說些什麼,卻是被李春來打斷道“就這麼安排!姐夫,六子,我和胡爺這邊,戰力可能不夠,主要還是靠偷襲。一旦發生意外,你們這邊要第一時間頂上去!明白嗎?”
洪斌和陳六子這才明白了李春來這布置的含義,忙都是重重點頭,旋即便快步帶人離開。
胡關山這時也忍不住砸吧著嘴巴點頭。
什麼叫天分?
這便是啊!
這是常人可能想都不可能想到的問題,卻是被眼前這個小崽子清晰的捕捉到,並且給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