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黑旗軍!
一九一四年十二月一日晨,庫頁島北部小鎮奧哈,零下三十多度,扮作蒙古商人的劉振東和冷寒冰帶著商隊走進小鎮的街道,迎接他們的是先期到達的情報組長唐戰和副組長陰全。
由於天氣非常寒冷,大家都穿著厚羊皮大衣,戴著厚厚的棉帽。
在破舊的旅館房間裡,唐戰一邊在火爐旁烤火,一邊對劉振東和冷寒冰道“已經查到了,格布裡斯基就在奧哈鎮擔任駐軍團長,上次他率軍隊反攻庫頁島南部時,被日軍擊敗,幾乎全軍覆滅,已經從旅長降為團長,他重新招滿了三個營的軍隊,訓練三個月後,準備再次進攻時,歐洲戰爭爆發,東部的許多沙俄軍隊抽到西部戰場,格布裡斯基手下也被抽走了一個營,現在隻剩兩個營,而日軍有一個旅團,日俄還簽訂了停戰協議,他怨氣衝天,卻也無可奈何。”
唐戰和陰全率情報組已經去過海蘭泡和海參葳,終於打聽到格布裡斯基調到了庫頁島,及時聯係了劉振東和冷寒冰,把這個情報告訴他們。
庫頁島位於黑龍江入海口附近,麵積七萬六千多平方公裡,曾經是中國最大的海島。比兩個台灣島還要大,其形狀如魚,島上擁有超過六千多條河流及約一千多個湖泊,淡水資源相當豐富,各種魚類物產十分豐裕。“庫頁”一詞來自我國唐代黑水靺鞨(滿族的祖先)對島上原住民費雅喀人的稱呼。
從一八四零年鴉片戰爭之後,沙俄和日本就陸續派出探險隊進入庫頁島,修建兵營,開發漁場,設立商鋪,滿清在當地駐軍太少,隻有幾百人,官員又腐敗,接收了日俄賄賂後,對他們不聞不問,任其不斷擴大地盤,互相爭鬥,隻有當地土著費雅喀人用原始武器進行抵抗,但大刀弓箭難敵火槍火炮,土地被一塊塊蠶食,最後滿清官員也被趕出了庫頁島。八國聯軍侵華後,滿清與沙俄簽訂《北京條約》,正式放棄了庫頁島,日本和沙俄在庫頁島上爭奪了六十多年,基本上是各占南北一半,一九零零年,沙俄一度拿下庫頁島全境,一九零五年日俄戰爭結束後,日本人趁勝攻占了島上的大部分土地,沙俄人隻剩四分之一的北部地區,但沙俄人並不甘心失敗,一直在準備反攻,兩國軍隊幾乎每個月都要打一仗。雖然兩國多次簽停戰協定,但對毫無信義的國家來說,這東西是可以隨時撕掉的廢紙。
陰全指著街對麵的的一幢兩層灰色酒樓道“格布裡斯基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到這個酒樓上喝酒,喝醉了就痛罵沙俄政府,身邊隻有兩個衛兵,不過沙俄軍營離這裡隻有五百米。”
唐戰說道“說起來這幫沙俄人品性可真是惡劣啊,我調查了關於冷科長的這個叫格布裡斯基的仇人,這個人不僅喜歡酗酒,而且性格相當殘忍,經常找各種借口克扣士兵軍餉,隨意的打罵屬下,據說光是上個月就有十多名士兵被他關了禁閉,五名士兵被處決”。
陰全笑道“這個家夥光會打自己人算什麼本事啊,有種去打日本人啊”。
冷寒冰道“現在俄國卷入了世界大戰,主要部隊基本都在歐洲,亞洲部分留的軍隊沒有多少,而日本雖然也宣布參戰了,但態度上非常消極,所謂的戰鬥基本就是搶德國人的殖民地,而且日本方麵在東北和朝鮮都有不少軍隊,一旦形成大規模戰爭,俄國會吃不消的。還有,日俄兩國雖說矛盾重重,但這次世界大戰說到底也是同盟,礙於麵子的方麵也不會輕易交戰,現在的這種小打小鬨就已經是俄國軍隊的極限了”。
劉振東道“世界大戰的題外話就不必多說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除掉那個俄國軍官吧,陰全、唐戰,你們兩個關於他的軍營的情況調查的怎麼樣了”。
陰全道“我們大致計算了一下,他們軍營的支援速度一般,如果我們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能打死那名軍官後,那麼會有十分鐘的時間撤走,聽到槍聲過來的沙俄軍巡邏隊不會超過一個排,不過他們軍營的了望哨塔有些危險,因為了望哨很高,據我們的觀察其中一個了望哨的哨兵可以直接觀察到小酒館,而且根據我們收買的軍營勞工的說法,他們在附近藏有暗哨,並且位置經常變換,萬一我們的行動被了望哨發現,軍營中兩個營就會全部出動,那麼我們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唐戰接著補充道“我們的刺殺行動隻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就算我們能逃出俄軍士兵的追擊,在這個地方可能也待不下去了,俄軍一定會展開大搜捕和大屠殺的,之前蒙古人在此地暴動時就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冷寒冰拿起望遠鏡對外麵仔細查看起來,端詳了一會兒後說道“我看這酒館附近一座小橋,是軍營到酒館的必經之路,有許多參差不齊的房屋,那邊的路燈也是壞的,街道路麵是黑色的,我覺得我們可以事先準備幾筐黑色袖珍地雷,槍響之後,布雷人員迅速在路麵拋灑袖珍地雷,以此來拖慢敵人的進攻速度”。
劉振東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你的想法不錯,為了萬無一失,我來帶隊刺殺那個俄國軍官吧,你帶其餘人掩護我們”。
冷寒冰立刻否決道“不行,他是我的仇人,我等了十四年了,我必須親手解決他,不然我對不起自己死去的那些親人們,劉團長你來負責掩護吧”。
劉振東見他執意要自己報仇,無奈的說道“罷了,就由你動手吧,那個了望塔由我用狙擊槍解決,說說彆的方麵吧,敵人的火力配置如何,我記得我們有三挺輕機槍,到時候可不能啞火,防凍油一定要仔細細塗好”。
陰全拿起一個筆記本繼續說道“敵人的完整火力配置並不清楚,但按沙俄軍兩個營的正常配製,至少有十多挺輕機槍和兩挺馬克辛重機槍,好在重機槍體型較為龐大,射程在五百米外準確度也不是那麼高,但迫擊炮至少有五六門,這個一定要小心一些,除此之外敵人至少配備了三名狙擊手,勞工曾經看到他們在打靶,所以我們的行動才充滿了危險性,畢竟沙俄軍隊不是北洋軍,集合速度相當快,隻要槍聲一響就一定會驚動他們”。
聽著陰全的彙報。劉振東突發奇想的問道“既然開槍一定會驚動沙俄軍隊,那麼我們能不能用弩箭或者匕首之類的冷兵器除掉對方而不驚動軍隊呢”?
陰全搖頭說道“我想這恐怕做不到,首先格布裡斯基是個身手矯健的俄國軍官,受過專業的格鬥訓練,我估計我們這邊也隻有劉團長能和他過幾招,想用冷兵器殺死他相當困難。其次,這個家夥是酒館的老顧客,酒館的夥計和老板都對他非常熟悉,酒館裡還有其他軍官,因此悄悄靠近殺死他很難不驚動到其他人。還有,他的衛兵是經常扛著狙擊槍進來的,萬一出現一個失手,成為槍下亡魂的人就是我們了”。
冷寒冰說道“那就是說我們必然會與沙俄軍隊交火了,我們大概有二十多人,沙俄軍隊就算集合速度再快,能快速趕到這裡的也不會超過兩個排,我們隻要撤退工作準備得當,是可以逃出這裡的。\”
陰全道“我為了撤退可是把這裡的下水道走了一遍,之前可是特地詢問了工人,在酒館附近挖了一條出囗通道直通碼頭,我想這次應該能派上用場了”。
劉振東道“既然陰組長連撤退路線都準備好了,那最後一個問題就是行動時間了,我們大約在什麼時候去刺殺那個俄國軍官呢”?
冷寒冰道“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想好了,明天晚上七點左右吧,那個時間段格布裡斯基會來酒館喝酒,而他的部隊基本都是剛吃完飯,正好是容易鬆懈的時候,我們就在那個時間去刺殺他”。
就在冷寒冰他們商討刺殺行動的時候,附近的俄國軍營裡也不太平,格布裡斯基此時也在軍營裡開會,他接到下屬報告,有五名俄國士兵闖入了日軍的地盤,與日軍發生衝突,有兩人被殺,三人被俘了,日軍派人前來責問,他和日軍使者大吵了一架,將對方趕了出去,但關於事情的起因格布裡斯基也不清楚,不得不開會詢問。
一名叫亞曆山大的營長說道“長官,帶頭去日本地盤的是瓦西裡排長,他昨天在邊境看到日本人新開了一家妓院,有幾個日本妓女長得頗有姿色,他似乎看上了其中的一個,一直都想把那個女子搞到手,我曾警告他不要對日本女人有過分的想法,但從今天的行為來看,他一定是帶人去日本妓院了”。
格布裡斯基聽完後相當惱火,他一把將桌上的幾本厚書砸了過去,然後指著亞曆山大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蠢貨,平時是怎麼管教部下的,現在是什麼時期,我們才輸過日本人一場大仗,現在居然還有惦記日本女人的好色之徒,真不知道這樣的色鬼怎麼會混到我的部隊裡來,我要的是能打勝仗的士兵,不是貪圖美色的草包,這件事是你的部下惹出來的,由你自己找日本人談話,對了,明天白天我要搞一次閱兵儀式,我倒要看看我的軍隊中到底還有多少廢物,你們這些家夥到底還配不配當沙皇陛下的士兵“。
時間回到兩個多月前,北唐城的暗殺事件,導致胡蒼朗、王大春犧牲,冼玉姬重傷,還有幾名平民無辜死亡,這還是事先接到天津情報站及時報告的情況下,狄雄非常生氣,把警察局長李飛、警衛大隊長王石頭、監察科副科長顧行之叫到辦公室訓了一頓,狄雄認為,如果前幾天聯合搜查隊的大搜查抓到日本特工,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李飛等人也感到很委屈,現在進入北唐城的難民實在太多,他們人手太少,根本查不過來。
狄雄請來副钜子吳忠和藍錦屏征求了意見後,宣布李飛降為警察局副局長,但代理局長之職,以觀後效。王石頭被免去警衛大隊長一職,調彺正義軍第一旅擔任連長,正義軍營長張忠智調任警衛大隊長,連長劉豹擔任副大隊長,協助張忠智。顧行之被免去副科長,降為監察隊長,蘇金旭升為副科長。考慮到李飛說的人手不足也是事實,狄雄同意對三個部門進行擴編,警察局下麵的巡警大隊從一個大隊增加到三個大隊,共三百多人,警衛大隊從五個中隊擴編為十個中隊,每中隊五十人,總人數五百多人,監察科也增加兩個監察隊,但監察科是特殊部門,監察員培訓很困難,先增加兩個隊的空頭編製,具體如何做還要等冷寒冰回來再說。
北海醫院,院長原隨風親自為冼玉姬做手術,從體內取出了三枚彈頭,手術結束後走出手術室時,看見外麵走廊上站滿了看望她的蒙古人,巴根、蘇布達、鐵木爾等王府保安團軍官也在其中。
狄雄手持鮮花來醫院時,也看到了這個場麵,他意識到冼玉姬對正義黨的重要性,後悔沒有安排更多的人手保護冼玉姬,立即叫狄春給新任警衛大隊長張忠智下命令,叫張忠智選四名警衛高手到醫院二十四小時保護冼玉姬。
狄雄到院長辦公室向原隨風詢問冼玉姬病情,原隨風道“手術很成功,子彈取出後,隻要安心調養,傷勢會漸漸好轉,但是她這次受到的傷害不僅是身體,心靈受到的打擊更重,這個我就沒有辦法了。”
狄雄問道“我不明白,院長的意思是?”
原隨風道“胡蒼朗犧牲對她打擊太大,她已有棄世之心,做手術之前,護士發現她竟在偷偷寫遺書。”
經過聯合搜查隊的再次搜查,已降為監察隊長的顧行之戴罪立功,在搜查一棟民宅時,識破了假扮蒙古夫妻的山內龍一和宮野由香,兩名日本特工急忙拔槍抵抗,一番槍戰之後,山內龍一被擊斃,宮野由香負傷被捕,在審訊室,宮野由香咬牙抗住了鞭刑和烙刑,但殘忍的顧行之要把她的頭塞進裝滿老鼠的鼠籠時,她嚇得魂飛魄散,老老實實交待了其他特工的住宿地,搜查隊隨後又抓到了六名特工,香越房子見勢不妙,帶著剩下的三名特工逃出北唐城,逃彺木倫城,奉命追擊的正義軍騎兵團在途中擊斃了三名特工,隻有香越房子逃進了木倫城,由於木倫親王很久以前就與額爾登特老郡王是敵對關係,為了避免衝突,騎兵團隻好放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