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五點,天還沒亮,新兵連連長陳萬青就召集全連士兵們起來做操、跑步,首先開始點名,副連長丁漢民叫道“王大善!”
下麵有個黑臉瘦子連忙答應“到!”
丁漢民又叫道“李銀石!”
有個黃臉胖子大聲答應“到!”
丁漢民又叫道“狄秋!”
隻有十六歲的狄秋用稚嫩的聲音回答“到!”
站在他身邊的王大善低聲對狄秋道“你怎麼跟狄司令一個姓?不會是親戚吧?”
王大善是難民出身,非常希望能在上麵有關係。
狄秋想起入伍前哥哥狄春的叮囑,連忙回答“不是親戚,隻不過是巧合罷了。”
另一邊的李銀石道“巧合?不會吧?狄姓是個非常稀少的姓,曆史上的名人隻有一個狄仁傑和一個狄青。你回家問問父母,如果能跟狄司令敘出親戚來,那你可就發了!”
連長陳萬青厲聲道“誰在下麵講話?軍法官!把他們拖出來,每人打十軍棍!”
軍法官展二清道“連長!正義軍軍規不得打軍棍!可以罰背書、關禁閉!”
陳萬青一愣,他以前是混成十六旅的,吳春雷手下三個連長之一,馮基善的混成十六旅是可以打軍棍的,而且經常打。到了正義軍之後,軍法官雖然也跟他宣講了正義軍軍規,他根本沒有認真記,他隻知道狄司令跟馮旅長是結拜兄弟,那麼軍規應當差不多,沒想到搞錯了,幸好軍法官給他留麵子,說活聲音小,除了副連長丁漢民,沒人聽到。
陳萬青改口道“念你們三個人是初犯,就不打軍棍了,跑步結束之後關一天禁閉!”
然後開始訓話“兄弟們!我叫陳萬青!以前是混成十六旅的,現在是你們連長,這位大個子叫丁漢民,以前也是混成十六旅的,是副連長,那個小瘦子叫展二清,是軍法官兼監察員,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在一個鍋裡吃飯了,我會按軍隊條例嚴格訓練你們,不要怪我訓練嚴格,因為我們終究是要上戰場的,隻有經過嚴格訓練並過關的人,才能在戰場上最大可能活下來,我當年在混成十六旅,也是這麼訓練過來的。”
訓完話就開始做操,由展二清負責喊操,因為這是後世的軍體操,與北洋軍的體操不一樣,陳萬青和丁漢民都不會,做完操之後,開始跑步,陳萬青跑在隊伍最前麵,跑完步後,大家回宿舍取來飯盒到夥房排隊打飯菜,早餐是四個饅頭一碗羊肉湯,還有一份蘿卜鹹菜。
陳萬青和展二清在一起吃飯,陳萬青道“展兄弟,我剛到貴軍部隊,有很多規矩不是很清楚,還要你多提醒啊!今天差點弄出笑話來。”
展二清道“我們在一個連隊,當然要互相提醒!”
陳萬青道“在北洋軍裡,是不禁賭博、嫖娼、抽大煙的,但混成十六旅對這三條都是嚴禁的,因此很多軍官受不了,離開了混成十六旅。不知正義軍這三條禁不禁?”
展二清道“我們正義軍也是嚴禁這三條的,但狄司令說,治軍紀就像大禹治水,既要堵又要疏,禁了這三條之後,卻允許軍中不訓練的時候開展各種體育比賽,如足球、籃球、排球,乒乓球,還有圍棋、象棋、軍棋、橋牌比賽。如果能取得前三名的好成績,狄司令會親自發獎杯和豐厚的獎金。這麼多種類的比賽,士兵們總會喜歡其中一樣的,愛上了比賽,就不會想著賭博、嫖娼、抽大煙了。”
丁漢民道“狄司令想的真周到,不過官兵們會不會用棋牌做這賭具偷偷賭錢呢?”
展二清道“這個我們先在一個團做試驗時調查過,沒有人這樣做,因為下棋打牌好的人有獎金可拿,如果參與賭博被發現,不但要扣軍餉、關禁閉,而且永遠不準參加營中任何比賽,下棋打牌差的人不敢賭,因為他水平差,賭了多半會輸。”
陳萬青道“這樣會不會導致士兵玩物喪誌,沉迷棋牌不想訓練?”
展二清道“不會!因為跟軍訓有關的比賽有更多的獎金,比如跑步、爬山、射擊,射擊的獎金是最高的,高達一千塊大洋。”
陳萬青歎息道“狄司令為了練兵,真舍得花錢啊!難怪以前在混成十六旅,吳師長總是說正義軍福利如何好,混成十六旅實在太窮了,總是被上麵克扣,經常連軍餉都發不出,彆說搞這種比賽了,我們跟著吳師長到正義軍來,算是來對了。”
在混成十六旅,吳春雷是營長,陳萬青、張淩雲、崔玉祥都是他手下連長,到了正義軍,他們三個還是連長,吳春雷一下子連升數級,當了副師長,他們三個人並沒有妒忌,因為他們知道吳春雷是狄司令的結義兄弟,他們覺得有一位當副師長的老長官做靠山,將來升官的可能更大一些。
狄秋終於堅持到休假日,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看見頭發花白的父母正在客廳吃早飯,招呼他坐下來一起吃。父母本來是開雜貨店的,但正青商社開業之後,大家都去正青商行買東西了,父親狄福隻好改行做修車店,修補汽車和三輪車的車胎。為此狄雄還上門向狄福道歉,並讓北海銀行為修車店了一筆貸款。早飯是高粱粥和蔥油餅,狄秋吃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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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秋母親問道“二子!在軍隊訓練苦不苦啊!夥食怎麼樣?”
狄秋道“訓練當然苦啦,大哥算是把我害慘了,不過夥食還不錯,每天都有肉吃,還交了兩個朋友,王大善和李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