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營長進入房間不一會兒,馮基善從房間裡出來了,他已經不哭了,眼睛還有點紅,他在會議室對張營長道:”把曹福林他們三個營長帶進來。”
曹福林、孫連重、馮治安三個人被五花大綁地押了進來。
馮基善一臉嚴肅地看著兼職軍法官的張營長,語氣冰冷地問道:“按照軍法,應該怎樣處置這些人呢?”
張營長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根據逃兵罪的相關法規,應當判處他們死刑,並立即執行槍決!”他的聲音堅定而果斷,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聽到這個答案,馮基善心中不禁一沉。雖然他知道軍法如山,但麵對這樣殘酷的判決,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然而,作為一名軍人,他也明白紀律和法律的重要性,對於逃兵這種行為絕不能姑息遷就。
張營長似乎看出了馮基善的心思,,接著道:“這是無奈之舉啊,旅長!逃兵不僅會影響軍隊的士氣,更可能導致戰局的惡化。我們必須以鐵的紀律來維護軍隊的尊嚴和戰鬥力。”
曹福林等三人一聽,臉色都變白了,但並沒有下跪求饒。
馮基善對曹福林道:”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曹福林道:”旅長!我們三個從一九一二年就跟著您了,整整七年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離開您的,我認為能力不比馮安邦、劉汝明差,他們現在是集團軍司令了,連崔玉祥、張淩雲這兩個後來的小子也當上師長了,憑什麼我們要在這裡受苦?連飯都吃不飽。”
馮基善對張營長道:”這件事責任在我,作為長官,不能讓士兵吃飽飯是罪過,他們借來了錢糧,將功抵過,放了他們吧!”
張營長道:”旅長!功是功,過是過,他們犯了軍法,必須受到懲罰,否則下次再有人違法,何以正軍紀?”
馮基善道:”這次情況特殊,不能全怪他們,這樣吧!每人打二十軍棍,關三天禁閉,這事就算過去了。”
一九一九年八月三日夜裡十二點,上海浦東華通碼頭,這裡是英國太古公司建成的碼頭,一開始隻允許英、法、美等國貨船停靠,後來為了賺錢,允許中國貨船停靠,但必須等外國貨船停靠完了,還有空位時,才能允許中國貨船停靠。中國船主們對此非常不滿,但北洋**,受人欺負也是無可奈何。
此時華通碼頭十分安靜,大部分燈火都熄滅了,碼頭貨船上的留守人員也進入了夢鄉,華通碼頭本來有一支英國人雇傭的華人武裝護衛隊,但今天管理碼頭的英國經理接受了銀元賄賂,撤走了護衛隊,王九光率皖鄉會護衛隊的人迅速控製了碼頭,其中一些人騎著三輪貨車。
上海的黑白兩道的中上層人士,基本上都是江蘇、浙江人,所以江浙人到上海打工,混得相對好一些,安徽人到上海打工,都是在底層賣苦力受欺負,很少能混到中上層的,他們渴望改變命運,王九光在上海組織皖鄉會時,上海的安徽人參加的積極性非常高,一度突破十萬人,幾乎所有上海的安徽勞工都參加了,但裡麵包括了大量老人、婦女,兒章,還有很多打工者隻是交一份會員費,然後遇到麻煩時找王九光幫忙,並不參加危險的街頭搏殺,真正敢打敢拚的武裝人員隻有幾百人,稱為皖鄉會護衛隊,但這幾百人非常團結、敢於拚命,其他幫會雖然人數比他們多幾倍,但發生衝突時,照樣被皖鄉會護衛隊打得落花流水。
上海最大的幫會青幫,人數號稱八十萬,武裝人員比皖鄉會護衛隊多十倍,但內部分裂嚴重,已經分成了三鑫會、八股幫、小八股幫,照樣不是皖鄉會護衛隊的對手。
今天夜裡,皖鄉會要在華通碼頭接收北海集團公司送來的軍火,這批武器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這是他們抗衡其他幫會的重要砝碼,為了安全起見,王九光不但親自來了,還把他手下幾員大將全帶來了,他手下的餘亞農是個急性子,用望遠鏡朝海上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船來,急得對旁邊的任杏林道:“你們的船在哪?根本沒有啊!時間都快到了,你可彆耍我們。”
任杏林上個月剛從綏遠調到上海,擔任上海情報站長,他笑道:“餘先生彆急,我們是用潛艇送的,不是從水麵上來,而是從水下來,你當然看不到。”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碼頭邊的海麵上突然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波瀾。緊接著,兩道高聳入雲的水柱從水中噴湧而出,仿佛兩條巨大的鯨魚躍出水麵一般壯觀。水花四濺,形成一片水霧彌漫在空氣中。
待到水花散去,人們驚訝地發現,原本平靜的碼頭竟然多出了兩艘通體漆黑的潛艇!它們靜靜地矗立在那裡,宛如兩頭潛伏在深海中的巨獸,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驚歎不已。
艙門迅速打開,吳春風和劉台南等人碼頭上搭起的板上走下來,王九光在兩名貼身護衛保護下,上前與吳春風握手,任杏林為雙方做了介紹,王九光連聲道謝。
吳春風道:“不必多說,夜長夢多,趕緊搬運武器彈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