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雄深吸一口氣,然後鄭重地說道:“我覺得這樁婚事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特彆是對於楊露霜來說,她如今已經二十八歲了,如果再不結婚,恐怕會引來旁人異樣的目光。而我自己也二十八歲了,現在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所以,關於你們倆的婚事,你們有什麼看法嗎?”
聽到狄雄的話,楊露霜的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她低下頭輕聲回答道:“我從小就失去了雙親,無依無靠,到北唐以來都是仰仗著老板您的照顧和關懷。對於此事,自然一切聽從老板您的安排。”說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嬌羞與期待。
狄春見狄雄看向自己,連忙道:“我當然沒意見,隻是要跟父母說一聲,他們肯定會同意的,因為他們以前就說過,婚事完全由我做主。”
狄雄對霍青銅道:“他們師姐弟組成一對了,你呢?已經二十七歲了,不會沒人追求過你吧?劉振南那家夥有希望嗎?”
霍青銅一臉嚴肅地說:“我和劉振南之間根本不可能,他喜歡的是宣傳部的樂紅梅,而且他們兩個早就好上了。其實也有人追我,但都被我拒絕了,因為我實在看不上他們。”
狄雄聽後勸說道:“女人對男人的期望彆那麼高嘛,特彆是像你這樣已經二十七歲的年紀。現在北海省的人口越來越多,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現,你那些追求者們的選擇範圍自然也就更廣了。”
霍青銅道:“多謝老板提醒,我心裡有數,老板每天操心那麼多國家大事,還要關心我一個普通警衛的婚事,實在令人感動。”
狄雄心中很為劉振南惋惜,放著同門師妹霍青銅不追,卻看上了被幾個軍閥霸占過的戲子樂紅梅,樂紅梅的魅力不是一般強大呀!
回到辦公室後,狄春和霍青銅徑直走向了警衛室,而兼任秘書一職的楊露霜則緊跟在狄雄身後,壓低聲音說道:“實際上,霍青銅一直對劉振東心懷愛意,但遺憾的是,劉振東已經迎娶了卡秋莎,所以她注定與這段感情無緣了。”
狄雄不禁發出一聲長歎,感慨道:“說實在的,大多數人的初戀往往都隻是一場單方麵的相思而已,兩個都情投意合的戀人結婚其實是非常少的,鏡中花、水中月這種事,實在是一種常見的情況啊。”
這時田夢雪來報告說,北洋政府的陸軍部訓練總監張紹曾來了,坐飛機已到北唐市飛機場,狄雄一聽,連忙出去迎接,剛出正義黨大樓,還沒上轎車,張紹曾一行人已經到了。
狄雄一臉驚喜道:“張總監來的好快!我本來準備到飛機場迎接你的。”
張紹曾臉上毫無笑意,眼神冷漠地看著對方,語氣生硬地道:“狄總司令日理萬機,貴人事忙,我不過是陸軍部一個無足輕重的閒人罷了,哪裡有資格勞動您親自前來迎接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和不滿,似乎對這位狄總司令的行為並不領情。說完,張紹曾微微皺起眉頭,嘴角向下撇了撇,顯示出內心的不悅。
狄雄一聽語氣不對,張紹曾不再叫他“狄兄弟”了,看來態度有很大變化了。
進了會客廳後,狄雄知道張紹曾此來必有要事,讓秘書和警衛退了出去,張紹曾也讓隨從在門外等候。
張紹曾一臉嚴肅地從懷中掏出一份最新出版的《京報》,然後將其攤平放在桌上,並用手指著報紙上頭版頭條的碩大標題,眼神犀利地盯著狄雄,語氣冰冷地質問道:“這兩件事情難道真是你指使手下人乾的不成?”
狄雄定睛一看,隻見《京報》頭版標題赫然寫著“張督軍全家遇難,四議員同時被殺!”幾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麵對張紹曾的質問,狄雄卻表現得異常鎮定和坦然,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義正言辭地回答道:“不錯,正是我派人所為。那張敬堯本就是個惡貫滿盈之人,他在位期間欺壓百姓、無惡不作,其雙手不知沾染了多少湖南無辜民眾的鮮血。而那四名所謂的親日派議員更是數次在議會發表演說,惡意詆毀我們正義黨,他們如此行徑,想必是收受了日本人的賄賂。像這樣的民族敗類,留之何用?我此舉不過是為民除害,殺一儆百罷了!”
張紹曾道:“我不是說你殺的不對,隻是你對北三省的險惡形勢明白嗎?東邊,北嶺省被張雨亭的奉軍和白衛軍南北夾擊,日本人為兩支軍隊配備了大批飛機和軍事顧問,還提供了糧食和武器彈藥,目前你們黑旗軍正在苦苦支撐;西邊,北庭省的碎葉城地區正遭到英國人指揮的印度、阿富汗軍隊猛攻,雖然這些土著軍隊戰鬥力很差,但英國空軍出動了大批飛機助戰,牽製了北庭省駐軍的大量空軍,在哈薩克草原,沙俄白衛軍南部司令官鄧尼京,已親自率十萬大軍到達庭州城外,鄧尼京並不甘心失去巴爾喀什湖地區,一旦發起進攻,又是一場浴血惡戰,北庭省代理督軍吳春雷手下還有多少軍隊,你應當很清楚,你在北海省的大部分軍隊和所有空軍都去支援這兩個省了吧?如果這時北洋政府再來一次五省圍剿北海省,你拿什麼來抵抗?”狄雄道:“總監的意思是我不該一時衝動,殺張敬堯和四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