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討厭鬼。”竇豆小臉一冷,說了句狠話。
菊地開心地笑著說“哈哈,我這就滾,這就滾,你把門關上吧,一會兒我來接你。”
竇豆這一覺睡得真香,菊地捏著她的鼻子把她憋醒時,她一點兒都不願意起來,翻了翻身,嘟囔著說“我再睡會兒,十分鐘。”
她居然又睡著了,而且還做了個甜甜的夢在他們老家,副食品公司大院裡的核桃樹上長滿青青的核桃,很多小朋友爬上去摘,還故意向不會爬樹,在樹下羨慕嫉妒恨的竇豆炫耀,他們說“竇豆,你摘不到,你摘不到”其中,那個得了先天性腎炎,經常犯病,一犯病臉就腫得非常大的紀衷,那張臉像是特寫鏡頭一樣,特彆真實,特彆清晰。
正在沮喪的時候,菊地坐在樹杈上,居高臨下,一臉陽光的笑著對竇豆說“紅豆豆,接著!”
嘩嘩啦啦,菊地扔給樹下的竇豆一地青皮的核桃,它們在地上翻滾著、跳躍著,竇豆在地上忙不迭得撿了這個、拾那個,那個幸福喲、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做了什麼美夢,這麼開心?”竇豆被菊地的聲音驚醒後,猶自沉浸在一種氤氳的幸福裡。
“夢到了你。”竇豆慵懶地說,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真的?我對你做了什麼,讓你這麼開心,都在夢裡笑出了聲。”
“你……”想起他三番五次挖語言坑的德行,竇豆趕緊來個急刹車,“才不能再犯傻呢,給他機會拿自己調侃取樂。”
“我怎麼了?”菊地殷切地問道,一張臉在竇豆的上方好看地、居心叵測地笑著。
“你沒怎麼。”竇豆翻身下了床。
“紅豆豆,告訴我嗎,告訴我嗎。”菊地拉扯著竇豆的衣袖不放手。
“你這麼想知道?”竇豆迎上那張三皮臉,挑釁地問道。
“當然想。”扯袖子的手換成扯手腕。
竇豆用力掰開那隻手,“你被我推進了糞坑裡!”
菊地做失望痛心狀,“你就這麼恨我呀?把我推到糞坑裡,你做夢都笑醒。你這個小白眼狼,虧我這麼挖心掏肺地對你,太讓我失望了,太讓我寒心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菊地的言行舉止都是在真情實感地遊戲人生,他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對讓他感興趣的人,可能會暫時性地多傾注些時間,多花點精力。
但是,被菊地那樣一罵,竇豆確是生出了一絲愧疚和一些不安。自己真的是個白眼狼?他確實比任何人對自己都好,可是自己一直沒有給他同等地信任和回報。
竇豆不由得心虛“嘿嘿嘿……”
“紅豆豆,你沒穿我的睡衣,是不是怕被我拋棄?”菊地看著竇豆的衣服說。
好吧,又來了,老不正經的,不值得對他認真!誰認真誰sb!
“壞蛋!還想下糞坑是吧?”竇豆掄起的粉拳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因為,某人正企鵝一樣的挺著胸,一副急巴巴的樣子,依稀仿佛,他那厚厚的胸膛很癢,正等著有人給他撓撓呢。
竇豆收回自己的手,悻悻然好吧,你不要臉,你贏了!
晚上,竇豆把所有剩菜倒進鹵湯裡重新鹵了下,然後兩個大鍋同時打火,一個鍋焯黃豆芽兒,一個鍋下麵條。豆芽綽好撈出來,拌上小香蔥末兒、蒜茸、和一些佐料,滿滿一大盆端上桌,又把早上炸的辣椒油端出來,大家就撈起一碗碗麵條,拌上鹵鍋裡的剩菜、黃豆芽、辣椒油,美美的吃了起來。
菊地也學著大家的樣子撈麵條、拌豆芽兒、拌鹵湯、拌辣椒油。吃了兩大碗,他以為好了,結果,他看到黑驢他們吃完了又端上一碗清湯。
好奇寶寶菊地問道“這是什麼?”
“豆芽湯呀,吃完熱辣辣的乾扣麵,再喝碗清爽爽的豆芽湯,真是美死了。”黑驢還真是無師自通自學成才的雙料人才,這話說的,誰說不夠生動誘人,都得跟他急。
大上海不是啥人都能混得來的。
菊地將信將疑地盛了一碗空無一物、透明見底兒的豆芽湯,這碗所謂的湯,就是顏色有點淡淡的黃色,它跟白開水就沒大差彆嗎,紅豆豆就真這麼神奇,一碗清水也能燒出味兒?
竇豆說“你先喝著,我給你臥兩個荷包蛋。”
菊地似乎沒聽明白,“臥,荷包蛋?怎麼個臥法?”
竇豆沒有回答他,而是對大家說“還有誰要?”
這一問的結果是所有人都舉起了手,彆看隻有十幾條,在這小小的白領公寓裡,也蔚為壯觀!這個說要老點的,那個說要糖心的,竇豆生氣了,問題很嚴重,她掐著腰,拿勺子砰砰地敲著鍋!
“剛才沒有一個人說要,我以為吃了那麼多鹵蛋,沒人吃荷包蛋了呢,這會子又全要,你們這群人真是難伺候!”
眾人都陪著小心一臉諂媚的衝竇豆笑著,是呀,吃人家的嘴短嗎。
一會兒荷包蛋打好了,“排隊,排隊!不排隊不給!”竇豆拿著漏勺,給這個碗裡盛一個,那個碗裡盛一個,林嘉衛打趣說“怎麼看我們怎麼像逃荒的難民、乞丐。”身前的林琳緊著拍老公的馬屁說“是呀,怎麼看竇大善人怎麼像在給我們施粥呢。”
大家夥嗡嗡地笑著,附和著。
“林琳,你可拉倒吧!怎麼看我怎麼像伺候難民、乞丐的保姆、奴仆!”竇豆說著隨手給菊地盛了兩個糖心荷包蛋,大家都被竇豆說得再次炸鍋,哄笑。
明媚一手揉臉,一手把飯碗杵到竇豆跟前“哎呦,我臉都笑疼了!保姆,糖心的!”竇豆誇張地應了句“是,奴卑遵命”。盛好以後立馬翻臉,“給我滾遠點!”
又是一波來勢洶洶的大笑。白領公寓裡笑浪翻滾,把一個“窮開心”演繹得淋漓儘致。
基本上人人有份後,人群裡,有人故意小聲而穿透力極強地說
“到底是上門女婿哈,福利都比我們好一倍……”
“是呀,給我們都是一個,偏偏給菊地兩個。”有人接口說。
竇豆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沒良心的,中午已經吃了好多鹵蛋了,怕你們吃多了膽固醇高好吧!”
“那你就不怕菊地吃多了膽固醇高!”
“菊地是第一次來做客好吧!”
“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做客!”
簡直就是群起而攻之,犯了眾怒,竇豆無力招架!
“哈哈哈哈哈哈”菊地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不要臉的白眼狼,看我這麼狼狽,你就這麼開心!
竇豆還想爭取一下,“他不是我客戶嗎還是我們老板鄭重托付的朋友。”
“他是誰呀?連名字都省略了,哎喲,叫得那叫親切,我這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哈哈哈哈,原來臥荷包蛋就是這麼回事。”菊地是絕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調侃竇豆的。
“明白了吧,這就是傳說中的臥蛋藏情!”老表趁火打劫。
竇豆急紅了眼兒,惡狠狠的舉起了手中的漏勺,菊地知道,這是又要打人了,隻見他抬頭挺胸、勇敢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大義凜然地右手端著碗,左手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往這兒打!”
黑驢跟著跨進一步,也是右手端碗,左手拇指指向自己的胸膛“好歹哥們兒一場,不能讓你一個人受死,來,往這兒打!”
黑驢的幾個狐朋狗友豈能甘於寂寞,更是威風凜凜的站了出來,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話,“來吧,往這兒砸!”
竇豆拎著個漏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實在憋不住了,“哇哈哈哈”一聲爆笑。
菊地說“你怎麼笑的?咋比哭還難聽?”
一群看熱鬨的男瘋子笑得手舞足蹈、滿地找牙,一群女瘋子笑得花枝招展,滿地噴荷包蛋……海群笑到不行,嘴裡還不住地喊著“小竇豆小竇豆……笑死我了,哎呦,笑斷了姐的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