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依萍似懂非懂,她不擔心彆的,就怕田有根有所保留,不可能下真功夫治療父親的病,花錢不在乎,隻是希望父親的病早一天好起來,這比什麼都重要。
想到這裡,問道“你是說過兩天還要紮針?這樣會好的更快一些是吧?”
“是的,其實不紮針也行,隻要你父親彆到處亂跑,使腰部再次受傷,自然恢複對身體更有利一些。”
孫依萍想了想“還是紮針吧!我希望能儘快好轉,我父親是個急性子,剛才你也看見,一個月嫌有點長了,能夠早幾天治好,家裡也少幾天牽掛,你說是吧?”
“我儘力而為吧!”田有根淡淡答道,在經過短暫的接觸之後,孫依萍的父親看上去也不像是個老實人。
這幾年,最常聽見的就是建築糾紛。以前在家的時候,父親的診所裡經常可以碰到這樣的事,有幾次雙方直接在診所裡乾起來,差一點就把診所給拆了。
這裡麵的是是非非,他一個外人實在是不好評論,也不能夠一下子分辨出來誰對誰錯,不過他能夠感覺到,孫依萍的父親恐怕也不是什麼好鳥?
他是一個郎中,喜歡從人的眼睛裡觀察一切,在這個人的眼中,他看到了令人不安的東西,雖然是一閃而過,可是他卻精準的捕捉到了。
怪不得孫依萍喜歡拳擊運動,看來從基因上麵來說,多少有其父的一點兒影子存在?
想到這裡,田有根對孫依萍有了更深的了解,漸漸的失去了深談下去的欲望,兩個人來到學校,很快分開。
在此後的一段時間裡,田有根又去了兩次,給孫依萍的父親進行針灸治療。這中間大概有兩個星期,從治療的情況來看,病人恢複的不錯,對方已經感覺不到傷勢帶來的痛苦,行動也恢複自如,漸漸的到了結賬的時候。
這天晚上兩個人在校門外伸手攔車,今天是最後一次治療,然後一切完美結束。
孫依萍剛一上車,就把一個信封交給田有根“這東西你收著,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謝謝。”
田有根看也沒看,直接塞進懷中“其實今天去不去關係都不大,不知道你父親為什麼非要求再針灸一遍,真是有錢任性啊!”
孫依萍精神也不錯,嘴角笑道“我父親說每讓你針灸一次,最後幾天就覺得身體特彆爽快,明顯感覺到體力在逐漸恢複,前兩天還給我抱怨,說你治療過於保守,應該從一開始就采取針灸治療,不然的話,他早就痊愈了。”
這種情況,田有根早就解釋過,也懶得再回答,隻是問道“你父親的病好之後,準備回去住嗎?”
孫依萍搖搖頭“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恐怕他不能回去。”
“總躲著也不是辦法呀,矛盾不解決,隻會越來越激化,你說是吧?”
“是啊!誰說不是呢?……”
在車上,孫依萍有些話不好明說,而且今天兩個人的談話內容顯然涉及到家庭的秘密,這也是她猶豫的原因。
兩個人陷入沉默,一向心直口快的孫依萍也變得悶悶不樂,就這樣,出租車很快來到那所村子。
一進村口,突然,出租車司機驚訝的說道“前麵好像有人鬨事,你們確定是到這個地方下車?”
兩個人都是一驚,趕忙向前觀察,果然在前方不遠處,一群人在那裡推推嚷嚷,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那裡正是孫依萍父親暫住的小院,見此情景,孫依萍急忙要求道“師傅,我們就在這裡下車,麻煩你靠邊停一下,能不能等我們半個小時?”
“那需要壓點錢在車上,萬一……”
“這裡有十塊錢,如果到時候我們不來,你儘管離開就是了。”孫依萍果斷做出決定,然後匆忙地跳下車,直奔前麵的小院。
田有根坐在旁邊,猶豫不決。
他是來給人看病的,不是來幫人排解糾紛或者幫忙打架,眼前的這種情況,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下不下車?對他而言,顯然是個困難的選擇。
想了一下,最後他還是走下出租車,慢步朝小院走去。
此時,在小院的門口一片混亂,有人叫罵,也有人大呼小叫,其中有兩個顯得特彆激動,看上去不依不饒,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拽著,早就跑到院子裡去了。
院門大開,田有根走到跟前朝裡瞧了瞧,孫依萍的身影悄然不見,估計應該是在屋裡……他提起藥箱,剛想溜進院裡,就聽見身後有一男人喝道“就是這個家夥,是給孫平恩看病的,趕緊攔住他,彆讓他進去,趕他走。”
田有根心中一涼,無數個念頭頓時在腦海裡旋轉,敢情這撥人能夠順利的找到這裡來,難道說跟他們兩個暴露行蹤有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這夥人處心積慮已久,早就瞄上兩人了。
不過他並沒有停住腳步,趕緊走到院子裡,常識告訴他,院外要比院子裡危險的多。
立刻有兩個人追了進來,其中一人伸手抓住田有根的肩膀,手指用勁,嘴裡不乾不淨的嚷嚷道“你小子的耳朵讓驢毛給塞了,沒聽見,喊你嗎?”
田有根把身子一扭,用手一撥那人手腕,很是氣惱的說道“你乾什麼?想打架啊!”
“喲嗬,你小子不服氣,是不是?趕緊給我滾蛋,不然的話,連你一塊揍。”
那個人並不鬆手,反倒是越抓越緊,配合另外一個人,準備把田有根趕出院子裡。
田有根一看這種情況,明白今天晚上是看不成病了,還不如借驢下坡,趁機離開此處,於是也沒有過多掙紮,半推半就的被人朝院外趕去。
“你們乾什麼?還不鬆手,想打架,姑奶奶可不怕你們,給我鬆開。”
正在此時,孫依萍從屋子裡趕出來,一看見田有根被兩人推推嚷嚷的往院子外趕,頓時心頭火起,從身後趕來,伸手把兩人隔開。
那兩個人好像知道孫依萍的身份,立刻鬆手,向後退了兩步,嘴裡喊道“這是我們跟你父親之間的矛盾,一個女孩家,彆在中間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