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跟我說過,你們兩個撞在一起,他年齡這麼大,所以受傷了。當然啦!我們也不能說你是有意相撞的,那麼說顯然也不符合事實,不過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結果是你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我們家老頭卻骨折了,躺在醫院裡……本來家裡準備喜氣洋洋的過年,讓你這麼一折騰,這個年是沒法過了。我也沒有彆的意思,也不想欺負什麼外地人,該掏的錢你掏,花多少是多少,直到老人出院為止,你看怎麼樣?”
田有根一聽,心裡有點不樂意“可是事實不是這樣,是你父親倒退撞在了我身上,張大哥,你說的那種情況,可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這件事的起因在你父親身上,並不是說兩個人好端端的走在一起,然後相撞……我可是一點責任也沒有,你現在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而且是全責,你覺得合適嗎?”
“哈哈,你要是覺得不合適,那就打官司吧。小兄弟,你一個外鄉人,在省城這個地方打官司,你覺得有幾分勝算?你太年輕了,這件事兒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張春生猛吸了幾口煙,然後把煙頭扔進垃圾箱裡,冷笑了兩聲,轉身離開。
田有根愣住了,話才說完兩句,還沒有談出一點頭緒出來,張春生居然走了,擺出一副完全吃定自己的樣子。
心裡也有一點氣惱,心想,行啊,你們既然不急,那我也不著急,耗著吧!
想到這裡,也不再猶豫,轉身離開醫院,直奔馬家軍診所而去。
張春生有自己的想法,再看見田有根急著想解決事情的心態之後,心裡一陣好笑,到底還是年輕沉不住氣,便決定晾一晾對方,製亂陣腳,然後瞅準機會一舉拿下。所謂的打官司,不過是最後的手段而已,如果對方能夠輕易製服,誰也不願意走上這一步!
可是一連等了幾天,眼瞅著到了臘月二十七八,田有根居然一次也沒過來,張春生這才有點急了,眼瞅著一萬元的押金消耗大半,自己可沒有這麼多錢往裡麵墊,終於按耐不住撥通田有根的電話。
“姓田的,醫院裡的住院費不夠了,你過來交一交。”張春生也沒有廢話,上來就直接提出要求。
“責任還沒有劃清,對不起,我拒絕付款。”田有根等的就是今天,你小子不是牛嗎?好意找你商量問題,居然愛理不理,有本事繼續耗啊!
“你要是不交錢的話,那就等著吃官司吧!真等到那一天,我可是一點人情也不給你講的。”張春生繼續威脅,一個外地的新生也敢給自己呲牙咧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過這一回他沒有掛斷電話,他也心裡著急,等著錢用。
“張大哥,我這兩天也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打官司比較好,雖然說有點兒天長日久,可是總有說清楚的時候吧!所以我決定了和你打官司,我不想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想稀裡糊塗的往外掏錢,你以後就不要再給我私下聯係,咱們法院見!”
說完,果斷的掛斷電話,心中暗道,屁大點事兒都談不攏,還有什麼好談的?打官司就打官司,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打過官司呢!
這個時候正是放假的好時間,法院裡有人值班不假,可是有誰會趕在過年的時候開庭呢?
按照習慣,一般要等到過年以後,最起碼也要過了正月十五,一來二去也就一個月的時間,田有根可以等,張春生掰掰手指頭也能算的清楚,再住一個月下去,自己就要借錢給老爺子付藥錢了。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過的安生。張春生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底不厚,幸虧棉帽老頭退休後,住院有醫保持撐,其實呢到最後也花不了多少錢。
可是這前期的墊付總得自己掏吧!
這才是張春生著急上火的原因。當然,趁機想訛點錢,也是不言自明的理由。
可惜田有根也是個愣頭青,有點兒認死理,發生這麼大的事,既不找朋友幫忙,也不通知家裡人知道,硬生生的要自己扛下來。
張春生碰見這樣的人,也隻能是自認倒黴!
放下電話,張春生叫上幾個朋友來到了學校門口,口口聲聲要找田有根。
這家夥是想把事情鬨大,產生一定的社會輿論,然後這種壓力就會著重在田有根身上,讓他不得不做出最後的妥協!
保安哪敢放人進去,這些人來勢洶洶,一看就是來鬨事的,萬一把學生傷著了,他們這些保安可就難辭其職。
於是就上報上去,很快驚動了學校領導,立刻有人出麵處理此事。
係主任齊教授聽說後驚訝不已,他明天就準備動身回老家過年,田有根居然發生這麼大的事,被人堵在校門口要錢……田有根是誰?可不僅僅是一個學校裡的新生,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當沒有聽見,那可就是人品的問題了!
再者說了,他現在還在服用田有根調製的藥丸,要是因為這件事耽誤了治療,這個結果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於是,齊教授不請自來,先跑到學生宿舍裡找到田有根,把情況了解了一遍,然後胸有成竹的見到了張春生。
此時的張春生如願見到了校領導,不過讓他感到驚訝的是,田有根連麵也沒有出現,而且校領導的態度或明或暗的,也在袒護自己的學生,特彆是那個姓齊的教授,就差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他訛人錢財,招搖撞騙了。
“咳咳……整事情的情況我多少也了解了一下,我們的學生說這件事根本責任不在他身上,是你父親主動撞在他身上造成的二次摔傷,跟我們的學生沒有有半點關係……當然,這隻是你們雙方的一麵之詞,沒有證據可以加以佐證。既然如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對薄公堂,大家在那裡擺事實,講道理,總能把問題和平解決,這位同誌,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你到學校裡來鬨事也不是辦法,你說是吧?”
“我看你們就是在袒護自己的學生,你把姓田的給我叫出來,我要和他當麵對質,他要是心裡沒鬼,怎麼不敢出來見我?”
齊教授淡淡一笑“這位小同誌,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態度,我敢讓我們的學生出來嗎?你現在太激動了,不利於事情的解決,如果你真想跟田同學坐下來談一談的話,我可以把你的意思轉告給他,你們約一個時間,好好坐下來談談,心平氣和的把問題解決掉,你覺得可好?”
“那好,明天上午見,讓他到醫院裡來見麵。”
張春生轉念一想,我就是想見這家夥一麵,逼著讓他掏錢付藥費,齊教授的話,正中他的心思,於是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