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彈吉他?”岑樂瑤和丘好學異口同聲地問道。
丘好問對姐姐無語了。上次就說了我要吉他伴奏,怎麼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難道一直想著她的雅霜?
“我是跟朗山中學門衛李老頭學的。我爸媽還沒調到城裡來時,我們家一直住在朗山中學。李老頭是個很奇怪的老頭,二胡、吉他、嗩呐、琵琶都會,甚至還會彈古琴。”
“啊,真有這麼個高人?”岑樂瑤驚問道。
丘好學後知後覺地附和道“是有這麼個人,我見過兩回他演奏。”
“高人在民間。李老頭以前是滬江樂團的,特殊時期斷了腿,被下放到我們縣,後來在朗山鄉討了婆娘,生了小孩,就安了家。”丘好問答道。
“那他怎麼不回滬江呢?我小姨也下放過,後來政策好了,她也回城了,還考上了大學。”
“李老頭在那邊沒親人了,還回去乾嘛?”
屋裡沉寂了一會,丘好問又開口道“其實李老頭也沒有那麼老,還不到五十歲,隻是頭發全白了,看上去比較老。我可是得了他的真傳,除了吉他,二胡、琵琶、嗩呐、古琴我都學會,尤其是嗩呐,那可真是一曲動山河,兩曲驚天地,再來一曲就會被人追著打。”
岑樂瑤笑得在沙發上縮成了一團,連眼淚水都笑出來了。
唉,這個年代的人,笑點真低。
待了半個小時,丘好學和丘好問兩姐弟就起身告辭了,今天隻是來談談合作意向,不著急開始排練。
“細伢,你今天表現很活躍啊。談吐風趣,言詞幽默,你看,樂瑤被你逗笑了好幾次,每次都是笑得花枝亂顫。”
“花枝亂顫,這個詞用得非常恰當,看來老姐你學文科是正確的。”
下午剛到學校,鄧淩飛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去校花家玩去了?”
“哦,你怎麼知道的?”
“中午我找你,阿姨說你姐帶著你去岑樂瑤家玩去了。”
“嗯,去談元旦晚會表演節目的事情。”
“她家,她家有什麼特彆嗎?”鄧淩飛好奇問道。
“切,有什麼特彆的?還不是四堵牆,有門有窗戶,有椅子有桌子,對,她家的電視也是彩色的,隻是跟你們家的牌子不同。”
“你知不知道她小姨是誰?”
“樂翎老師。”
“你知道了呀,我還以為你不知道。”
“這有什麼稀罕的?”
“這有什麼稀罕的?你不知道樂翎老師嗎?”
“我當然知道了。”
丘好問當然知道樂翎老師的名聲,他不知從媽媽和其他阿姨嘴裡聽說過多少回了。
樂翎老師三十出頭,據說是京城什麼廣播大學畢業的,原本是留在京城電視台,後來聽說是犯了生活作風的錯誤,這才回到青溪縣。進了文化局,成了文藝宣傳戰線上的一名乾部。
那時候文教不分家,樂翎老師多才多藝,所以又在一中兼任音樂老師,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編製,丘好問也說不清楚。
不過樂翎老師最出名的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