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騰也是發狠了,心道反正不是人死就是蛇亡,大不了同歸於儘,我怕個毛。
於是,他依舊拚命地喝蛇血,不屈不撓。一人一蛇就這樣僵持著,爭鬥著……約莫過了兩刻鐘,人與蛇齊齊躺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張騰再次醒來的時候,樹林的光線已經很陰暗了。
他看了看手臂,那條毒蛇的頭還緊緊地咬著,但蛇身早就鬆軟無力了。看樣子像是剛死去沒多久。
好家夥,我敬你是條漢子蛇!
張騰敬畏地讚了一聲,心裡隨即又道但終歸是我贏了。
他動了動被纏的麻木的身體,吃力地將蛇身甩開,又費了一翻功夫將蛇頭拔掉,兩個毒牙在上麵留下了深深的洞口。慶幸的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蛇毒最終沒對他起多大作用,毒蛇造成的傷口如今開始流出了紅色的血液。
於是張騰放下心來,想道蛇兄啊蛇兄,正所謂成王敗寇。輸了我給你一條命,贏了不但你這條命,連同蛇身都歸我了。
雖然說生喝蛇血,會使人日後有患裂頭蚴病的可能,讓張騰心裡惴惴不安。然而,饑餓的威脅下,哪怕是飲鴆止渴,張騰也絲毫不懼。
既然喝了蛇血,蛇肉又怎能放過?
於是乎,張騰將蛇屍盤在肩膀上,隨手撿起地上的幾個沒來得吃的紅色果子,又找了一根枯枝做拐杖,憑借著記憶,慢慢地往起初的茅草屋方向走去。不得不說,人是鐵,飯是鋼。吃了果子,喝了蛇血的張騰,如今人已是精神奕奕,渾身充滿氣力。連走路的步履都輕快了許多。
很快張騰便回了茅屋,他費了好些功夫,通過鑽木取火將蛇肉烤熟。又重新找了些乾草鋪了在烤蛇肉的地方,做了一個臨時的熱炕。再給茅草屋弄了一個比較靠譜的門,才昏沉沉地睡去。
此後幾天,張騰靠著蛇肉作基本補給,幾經折騰又找了一些勉強果腹的果子。
他這這些東西儲存起來,用一塊特大樹葉包裹著,用幾根細草繩捆好,綁在腰上,再帶上一些水,開始了尋找人煙之旅。
因為他知道,依靠臨時的野果隻能呆一陣子,時間一長,自己絕對撐不下去。
尤其是這幾天晚上,這片樹林的西方隱隱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吼聲。那種吼聲,似乎是類似獅虎這樣的某種大型動物發出。眼下的他,似乎是一個七八歲的營養不良小孩子,力量孱弱,根本無力抵抗那些危險生物。
這些時日,他抽時間用爛鍋燒了一些熱水,隨便洗了個澡。水是茅屋後麵的一個小泉眼舀的。這也許是茅屋原先主人在此選址的原因之一。那泉眼很小,約莫一尺來寬,半米多深,由於下雨的緣故裡麵的泉水有些渾濁,量不算多,勉強夠用。
洗澡的同時,他把衣服也用泉水洗了一遍,烘乾後才再穿上。張騰畢竟是南方人,一兩天不洗澡還行,時間長了就受不了。
隨後他又就地取材,想方設法弄了一雙草鞋,一副蓑衣,一個簡易鬥笠,做完各種準備才忐忑啟了程。
當然,張騰也不是隨便尋了一個方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躥。
他是再三考慮,根據周圍的環境因素,選了東南方向。
其他不說,西方是萬萬不能去的,吼聲傳來的地方讓人本能地忌憚。
至於南方與北方,茅屋門口朝南,門前小路卻是拐向北方,也是不能走。北方沒路,那是茂密無比的樹林,亂草叢生,根本沒有人走過的跡象。
而東方,雖然也沒路,但是雜草稍微少了點。也不是不能走,而是東偏南一點的樹木,上麵有一些刀砍斧劈的痕跡。估計是有人活動,比如打柴打獵之類留下的。相比下,東南方向更優於正東方向。
至於分辨方向,張騰從網上書本雜誌都學了些許知識,加上他所在的樹林並非那種完全不見太陽的原始深林,通過太陽還是勉強知道方向的。
不幸中的萬幸,張騰一直往東南走,發現人類活動的痕跡越來越多,最終確認自己所走的方向對了。
又走了幾乎一整天,大約幾十裡的路程,張騰來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
那裡方圓三百丈的樹林被生生夷平,好像被一顆巨大的炸彈轟炸了似的,裸露出一大片圓形空地。
他穿越那片區域時,總有一種奇怪的壓抑感,感到心驚肉跳,好像有什麼極度危險的東西在潛伏一般。這使他一度想改變方向,或者繞過這片區域。
可走了這麼長時間,張騰早已確定自己走對方向。改變方向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有種感覺就算繞路,自己也未必能夠擺脫那一種莫名恐懼。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走。
而在張騰來到區域邊緣時,他發現泥土裡埋了一把崩了一個缺口的精致匕首。匕首似乎用特彆的金屬打造,暗紅黑色的刀柄上麵銘刻著金色的奇特紋路,刀身寒光閃爍,隱隱散發著一種殺機。
張騰將那匕首撿起,掃了一眼,有些惋惜地道;“好東西!唉,可惜崩了個口子!”
他將它把玩了一會兒,隨後插在腰間,繼續往前走。而這時,張騰並不知道他背後的一處地麵莫名地抖動了一下,多了一叢血紅的荊棘。荊棘旁邊的泥土裡,隱隱反射著金屬的光芒。
天空的太陽逐漸被厚雲遮擋,那反射光芒的地方,多了一抹鎧甲的啞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