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妃她又嬌又撩!
“本王從不抬舉福薄之人。”
顧長暮聲音不大,卻帶著上位者的不怒自威,震懾力十足。
藺疏錦知他說的是封她為郡主這件事,這下恐是躲不過了,隻好將嘴邊拒絕的話硬生生的吞回去,抬起眼皮看向眼前男子,躑躅下終是畢恭畢敬雙手呈上,將那蜀錦荷包放進他指尖,
“那便預祝殿下前途順利,其占無咎。”
春夜微涼,她抽回手的瞬間,不經意間與他的指尖相碰,到現在仍覺指尖微微涼意,垂在身側的手微卷著衣擺一角,欲將其上的溫度抹去。
顧長暮接過香囊,細細打量其上圖案,針腳雖不如宮裡的精細,但女紅倒也說得過去,想來是出自眼前人之手,
“本王第一次見,祈福香囊上,繡鴛鴦的。”
卻見那人淡淡瞥她一眼,被發現了,她也未覺尷尬,隻牽強道,
“臣女一時著急,拿錯了。”
他輕笑一聲,嘴角微揚,笑意不及眼底,口吻清厲,“把手伸出來。”
沒來由的一句話,藺疏錦眉眼間皆是疑惑,但她也不敢違抗眼前人的旨意,隻得伸出纖纖玉指,等待眼前人下一步發號施令。
一枚冰冷的羊脂白玉佩突如其來的放在她的掌心,此玉通透無暇,溫潤有方,不似珩玉形如殘環,也不似瑀石形如半壁,僅一塊上好羊脂白玉打磨成全璧,再用金絲線勾勒,其下用金羚羽毛製成穗子,想必定是貼身之物。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他無端送她玉佩是何意,看這質地也不是什麼俗物,在當朝,男子送女子玉佩可是為了私定終生,她自然不會以為攝政王會對自己有什麼非分之想。
思來想去,覺得這禮還是不妥,正欲拒絕,耳邊傳來他清冷的聲音,話語中帶著不容拒絕,
“你為本王祈福,作為回禮,這枚玉佩,本王便賞給你,若你以後入困境有求於本王,本王可以幫你。”
祈福絕非她本意。
不過這玉佩還能幫她?那自然是不能拒絕的,想來攝政王一言九鼎,沒必要誆騙她一個官家女子,前路危機四伏,如若出現什麼差錯,說不定這東西還有大用。
這樣細細琢磨,藺疏錦收攏細指,捏緊手中的玉佩,當即躬身應下,“臣女謝過攝政王殿下。”
然則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驚恐,平靜,疑惑,釋懷,無一不落入他的眼底,在她注視不到的地方,他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訕訕然結束這場雨夜交談,“夜已深,退下吧。”
藺疏錦求之不得,趕緊拂了拂身,“臣女告退。”
轉身之後,淡淡的吐納出口氣,這下終於可以把心裝肚子裡了。
“等等。”
她渾身一滯,現下的狀態已經沒法用語言形容,她吐的那口氣卡一半兒,神色慌張的轉過身,他不會終於意識到該問什麼了吧,她剛剛想好的措辭是什麼來著?
順著聲音,僵硬的將身體麵向顧長暮,輕挑眉尾,“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他道,“聽門外風聲,似又起淅瀝小雨,傘彆落下了。”
藺疏錦這才意識到出門時謹怡往她懷裡塞了一把傘,四下張望,在蒲團旁拾起,行禮道謝後便匆匆告退,那慌亂的步伐仿似身後是什麼洪水猛獸,在經過殿門口,又起一陣妖風,將她身上的香氣吹進他的鼻息,仿似繾綣留戀。
直到人走後,那淡淡的曇花香依舊沒有散去,顧長暮拿出荷包,放在手心輕輕摩挲,眸光晦暗莫測。
身後忽掠過一道黑影,兩旁的燭火跟著搖曳,來人一襲黑衣,看不真切麵容,冷聲報備,“殿下,間臨閣那邊傳來消息,九皇子那邊的人暗地裡開始招兵買馬,恐日後有大動作。”
顧長暮並未對此事置評,反而話鋒一轉,“影元,你待在本王身邊這麼久,你覺得本王很可怕嗎?”
影元遲鈍,殿下今日這是怎麼了?
“這…屬下不曾覺得,殿下為何這樣問?”
幽幽歎了口氣,“退下吧。”
“是。”話語剛畢,一道黑影去無蹤。
獨留一抹白衣身影孤寂在原地悵然。
回房途中,藺疏錦倒不似來時那般心境匆忙,走在泥濘水路中,她的裙擺早已沾汙的不成樣子,期間冷風徐徐,夾雜著渺渺細雨,為防止目標太大,易被察覺,她並未撐傘,任由細雨打濕她的衣衫,額頭兩縷發絲緊密的貼著鬢角。
沒了心理上的壓迫,思緒這才漸漸回籠,這算什麼?冒這麼大險白跑一趟,她的祈福香囊怎麼就給了攝政王?彆的荷包還好,那個可是……
淡淡吐出口氣,內心道,攝政王日理萬機,他隻是心血來潮,過兩天便會忘記,對,一定是這樣的,彆自亂陣腳。
沉浸在方才的事件中,她這才隱隱約約聽到一旁灌木叢中傳來聲響,不為彆的,就是這個聲音太過熟悉,懷著好奇的心思,扒開一旁半人高的草叢,正看到一對男女在桃花樹下依偎,互道衷腸,那桃花沾染著雨水,打落滿地。
如果眼前兩人不是藺疏碧和陸沉,她尚能分出兩分心思品鑒眼前美景,怪不得聽著聲音熟悉,恐今後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著。
藺疏碧換下白日一襲青衣,又穿上往日裡習以為常的淺粉色廣袖長衫,發飾精心整理過,女為悅己者容,看來兩人這時就已然私定終生了。
當朝,庶女是沒有資格私定自己的姻緣,平時連出門都需要請示主母,也隻有嫡女才能隨意出府,參加各種大型宴會,若是與旁人門當戶對,情投意合,便可成一段佳話。
縱使這般自由,關乎利益,終究由不得自己。
藺疏錦從陸沉懷裡起身,含情脈脈的望著他,暗地裡用指尖狠命掐著息肉,直到雙眸通紅,鼻腔帶著哭意,
“陸哥哥,你不知道,我在將軍府裡多麼謹小慎微,處處都要看人臉色行事,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早就…早就撐不下去了。”
若論旁人家的庶女,倒的確是這般待遇,隻是齊姬雲在將軍府一手遮天,更遑論藺道遠從小寵到大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