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生了弘暉和弘昭,怡親王也對這兩個孩子多有教導,弘昭這個孩子素來衝動,也是老十三一直將他帶在身邊教導,弘昭這才成了如今文武雙全的好男兒。
養蜂夾道的那一年,雖說自己也讓五格常去探望,可是到底也是傷了怡親王的根本,讓他年紀輕輕的便撒手人寰。
看著胤禛有些乾燥的嘴角,宜修輕聲開口提醒道“皇上先用些茶吧,您今日一整日滴水未進,臣妾怕您的身體也受不住啊。”
胤禛抬眸,看著自己麵前的茶盞,卻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微微歎了口氣,開口道“卿卿,你知道麼,朕的這些兄弟之中,唯有老十三,願意和朕親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和無奈。
“在這宮廷之中,親情往往被權力和利益所蒙蔽。大多數人都隻想著如何爭奪皇位,而忘記了兄弟之間的情誼。隻有老十三,他對朕毫無保留,真心相待。”
“佟額娘去的早,那時我剛回到永和宮,烏雅氏說我性子孤僻,我也不太同其他兄弟親近。”
“老八老九經常背地裡嘲笑我是二哥的狗腿子,我氣不過,便和他們二人爭執起來。可是老九的額娘得皇阿瑪寵愛,我不過是一個雖有額娘但勝似沒有額娘之人。”
“唯有十三弟,他把我當親哥哥,日日跟在我的身後。”
“十三弟年幼時,我教他數學啟蒙,那時他才四歲,那般坐不住的性子,卻隻為了讓我高興,便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一下午。”
“前段時間,他寧頂著自己的病體也要去巡視堤壩,朕錯了,朕不該讓他處理這麼多的政務,朕應該讓他好好養著的。”
“我每日都派人去詢問他的身體狀況,他明明說他很好,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是去了!”
“卿卿,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讓他幫助我協理朝政,老十三會不會不會這麼早就撒手人寰。”
“朕就這麼一個兄弟了,朕就這麼一個好弟弟了啊!”眼眶再也無法忍受那滾燙的淚水,淚水如決堤般洶湧而出,胤禛的聲音哽咽著,帶著無儘的悲傷和痛苦。
宜修心疼地看著他,輕輕地將他的頭抱在懷裡,讓他的臉緊貼著自己的肩膀。
“皇上,哭吧,哭出來會好些的。十三弟他那麼說,隻是不想讓皇上太過擔心。你們兄弟之間的情誼,如同高山流水,永世長存。”宜修溫柔輕聲的開口安慰著。
胤禛緊緊地抓住宜修的衣服,仿佛想要從她身上找到一絲溫暖和依靠。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卿卿,如今十三弟走了,朕的心都空了。你和老十三是朕最親近的人,現在,朕的身邊就隻剩下你了。”
“皇上,您還有臣妾,有孩子們,還有這天下的百姓。您要堅強起來,為了十三弟,為了這江山社稷,也為了我們所有人。皇上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十三弟九泉之下也能心安。”
宜修微笑著,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皇上,臣妾會一直陪在您身邊。”
雍正九年初,淑貴妃所出的八公主溫靜,皇上親自下旨賜婚,指給了鈕祜祿氏家族的子弟,於雍正十年初完婚。
雍正九年三月,又是一年一度的秀女大選。
胤禛早已經停了這方麵的心思,這次選秀宮中並未進人,隻是給自己的兒子們和兄弟們又挑選了幾位妾室。
慎貝勒的年歲也不小了,雖說府中現在有隻有一位格格頗受寵愛,那位格格的身子不太好,從前似乎是受過寒,但在大夫的調理之下也是生了一位女兒。
隻是那位格格生產後傷了身子,怕是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
慎貝勒雖說不願娶妻,可是貝勒府的血脈終究還是要延續下去,貝勒府也還是要有一位嫡妻處理府中事務的。
隻是慎貝勒的出身不高,他的母親隻是先帝的一位太嬪,胤禛和宜修便替他指了一位鑲藍旗出身的正四品官兒的女兒戴佳氏。
戴佳氏入府之後,慎貝勒雖說不寵愛她,但是夫妻二人也能算得上是相敬如賓。戴佳氏也是將慎貝勒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妻妾和樂,羨煞一眾旁人。
雍正九年八月,宜修病倒了。這場病來得既突然又毫無來由,仿佛一道晴天霹靂,讓後宮眾人都陷入了一片慌亂與手足無措之中。
床榻之上,宜修靜靜地沉睡著。她的麵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仿佛隨時可能離這個世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