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禁聞言蹙眉。
這十餘日的暴雨下得於禁這心是一日比一日愁。
“是我誤判關羽的意圖了。”
“關羽撤走圍頭和四塚的駐兵,又遣彆將死守郾城,不是要誘我去樊城。”
“而是關羽早就判斷會有十餘日暴雨,故而提前將營寨搬去了地勢高處。”
“沒想到昔日隻會好勇鬥狠的關羽,如今也會曉察天時地理了。”
雖然對連日暴雨有預料,也做好了困境撤軍的準備,但於禁沒料到這十餘日的暴雨竟會引起漢水溢流。
暴雨引起江水溢流的情況其實是很罕見的。
哪怕是就在荊州的關羽,都未料到今年的暴雨會來得如此的猛烈,連漢水都無法疏流。
於禁叮囑信使:“替我回告滿長史,來日定登門拜謝。”
雖然漢水溢流讓於禁意外,但於禁並未因此而慌亂。
郭安則是憂心忡忡:“將軍,若要避免水淹營寨,就得搬營去高處。隻是這連日暴雨,道路泥濘,又如何能輕易搬營?”
若是暴雨初時去地勢高的土坡,還能搬營。
如今過了十餘日,想再搬營就不容易了,這是兩萬餘人的大營,不是兩千餘人的小營。
見郭安神情慌亂,於禁眉頭更是緊鎖,喝道:“慌什麼!”
“這裡距離樊城五裡,即便漢水溢流,難道還能將整個營寨都淹了不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歸是有應對的辦法。”
“你若敢胡言亂語亂我軍心,我便斬你以正軍法!”
郭安感覺脖子一寒,又驚又懼:“將軍息怒!還請將軍指示!”
於禁冷目靜思。
片刻後,於禁下達命令:“令三營偏將引本營青壯,於營寨外深挖壕溝、多挖分渠,不得有誤!”
“令四營偏將引本營青壯,加厚土堤,不得有誤!”
“令五營偏將引本營青壯,在營寨中堆砌高台,囤放糧食輜重,不得有誤。”
“令六營偏將引本營青壯,於營寨中深挖水井,不得有誤!”
“令夥夫夥夫趕製軍中將士所需三日乾糧,不得有誤。”
“令備羌營,甲不離身,刀不離手,弓箭箭矢皆要佩戴,怠慢者立斬!”
“.”
見於禁臨危不亂,有條不紊的下達一個又一個的命令,郭安內的惶恐也消失了不少。
而在另一邊。
滿寵得知於禁的回複後,也鬆了一口氣。
“左將軍已知險情,料想有應對之法。”
“隻是這暴雨連日,關羽卻依舊不肯撤兵,也不知有何詭計。”
想到未撤走的關羽,滿寵的眉頭再次緊鎖。
關羽有戰船,即便暴雨連日,也是可以暫時撤回荊城休整的。
然而關羽卻偏偏不走,就在樊城外地勢較高的高坡立寨,讓滿寵忌憚不已。
滿寵並未聯想到水計上。
水計通常是引水灌城,而關羽除了在樊城外挖了克製騎兵的壕溝外,並未挖渠引水。
在於禁滿寵都在積極應對可能到來的山洪時,新寨的關羽也在對水淹計的具體實施進行最後的推演。
曹操水淹下邳擒呂布,關羽也是有參與的。
雖然憎惡曹操的人品和篡權,但對曹操的用兵能力,關羽也是很欽佩的。
世間俗士儒生多有治注經典的,而曹操卻與眾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