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心中一凜,領命而去。
“孟達兵敗被擒,七萬精銳折損大半,鎮西將軍隻是部署關中的防務都有些捉襟見肘,又怎敢再引兵去取隴右?”
若洛陽的兵調入關中,劉備直接不北伐了,走漢水入上庸,配合關羽直取宛城、威脅洛陽。
這支魏騎的弓箭都是短弓和輕弓,畢竟硬弓太廢力氣,不利於大量殺傷。
“如有人壞諸葛喬法度,皆以無當飛軍征討,所得財物儘皆分與民眾。”
“賊將,可識得南陽黃忠!”黃忠大喝,引騎兵直衝魏平。
玩的是男耕女織,幸福小家,造福大家。
雖說馬鈞可以改良諸葛連弩,但諸葛喬並未讓馬鈞先研究連弩,而是優先將織綾機和農具給複原出來。
“陛下的仁德,不是昔日曹操鎖在深宮的傀儡皇帝能比的。”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固。
“不僅你們要搶,還得煽動羌胡各部去隴右搶。”
夏侯淵為了震懾隴右而屠枹罕,就如同昔日皇甫嵩坑殺黃巾築京觀一般,都認為隻要用武力就能震懾一切不服。
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順民心。
曹魏的屯田,那就是在將屯田民當奴隸、當兵源,妻生人婦等等操作層出不窮。
淮南需要防孫權,南陽需要防關羽,洛陽的重兵不能輕易調動。
“亦可再許諾金城、武威、酒泉和敦煌各郡羌胡等部,散布諸葛喬欲征各部的流言。”
諸葛喬麵帶笑意。
“諸葛喬崛起涼州,已經是勢不可擋了!”
“除此外,諸葛喬在隴右四郡開墾了大量的荒田,招募漢羌等民眾屯田;又增設了工坊,同樣招募漢羌等民眾織布。”
然而。
“這事,大漢難辭其咎,我也不會為大漢去辯駁。”
張郃目光冷冽:“軍法,敵眾,先奪其愛。”
“地可丟,人得存!”
“鎮西將軍需要時間來整兵!”
“這孰輕孰重,張既難道還看不明白?”
諸葛喬卻是急步上前扶起老朽,言辭懇切地道:“陛下常言,若不能讓治下民眾吃飽穿暖,就是庸碌之官。”
“不僅潘濬奇襲漢中的計劃失敗,折了楊秋;也讓鎮西將軍不得不在陳倉至長安一帶部署重兵,以防諸葛亮進兵關中。”
“故而,張既要做的,不是去打隴右。”
諸葛喬早有預料,掃了一眼,又道:
“若是郝昭在此,還會多些波折。”
一個有些威望的老朽,顫顫巍巍的走出:“大漢的將軍,你真的願意,將這織布的送給我們,還教我們織布?”
“若不能在枹罕擊殺諸葛喬,我等再無機會!”
諸葛喬的屯田,是以提高生產力為基礎來緩解分配上的矛盾,又輔佐了織布工坊來給屯田民補貼家用。
魏平喊得越是凶狠,枹罕民眾就越是驚懼,諸葛喬的威信也就越高。
“陛下昔日在荊州時,聽聞曹賊欲來,數十萬百姓亦是自願相隨。”
在夥夫仆從埋鍋造飯的期間,諸葛喬登上了提前築好的高台,令人將大漢的旗子豎起來。
“正好測試下連弩的威力。”
“我不想死。”
去田間觀看新農具演示的枹罕民眾也紛紛返回,一個個都帶著驚歎和羨慕。
而現在。
“我大魏立國,靠的不是靠西域小國的承認,不服者,皆可滅。”
諸葛喬的兵源是不從屯田民中挑選的,民是民,兵是兵。
吹過了?
這種時候,就得保持無敵的自信,才能讓枹罕城內的民眾不會因為曹魏兵馬的到來而驚懼逃跑。
“張刺史認為,此舉乃劉備收買人心之計,這幾個月有不少匠人盲目相信、偷偷往天水郡而去了。”
提夏侯淵,是為了減輕仇恨;提農具和織綾機,這是在解決枹罕民眾最基本的衣食需求。
夏侯淵屠枹罕的印象,至今都還被枹罕的民眾記住。
“不用在乎那些西域小國的態度。”
“諸葛亮比你想象中的要聰明,在擒了孟達後,諸葛亮果斷的選擇了撤兵回漢中,更是提前讓劉備坐鎮漢中。”
研究需要時間,諸葛喬也不想浪費時間,有空閒的時間優先生產連弩,是最穩妥的時間管理。
魏平是張既提拔的,不論是於公還是於私,魏平都無法拒絕張既的軍令。
當得知諸葛喬隻有十七歲的時候,眾人更是驚訝,這戒心也變得更小了。
“他要做的,是在涼州儘可能的騷擾諸葛喬,讓諸葛喬不得安寧。”
“周圍羌人無人敢動。”
“丟了金城和武威,那金城和武威對大魏而言,就是敵國郡縣,敵國的糧食,為何不能搶?”
唯有搏命求存!
張既日益增加的恐慌,大部分來源於此。
四維不張,國乃滅亡。
完全無法理解,那比正常弩小的弩,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連射!”
步弓手前搖太大,連弩手卻不用擔心。
更何況。
“諸葛喬,速速投降,否則我打破城池,讓你這枹罕城雞犬不留。”
故而這騎射的距離基本都得五十步內。
待郝昭離去,蘇則擔憂道:“左將軍,鎮西將軍的部署去年就告訴了張既。”
聽到“大漢”兩個字,民眾中變得騷動,仇恨的眼神也更多了。
連弩的出現,直接打了魏騎一個措手不及!
此刻的魏騎,就如同遭遇麴義先登營的白馬義從一樣,瞬間從獵殺者變成了獵物。
枹罕。
地處偏遠的枹罕民眾,是得不到夏侯淵死亡的消息的,曹魏也不可能將這等醜事到處宣揚。
霍弋親引二十騎親衛在枹罕城周圍巡視,糜照則引兩百無當飛軍勇卒紮營。
諸葛喬又讓同行的五十文武吏,將枹罕城的民眾都聚集起來。
若無民心,張既也就治不了地方。
這簡單的對話,瞬間讓枹罕城的民眾慌了神。
諸葛喬見到聚集起來的枹罕民眾,不由暗暗一歎。
張郃又恨恨道:“隻可惜!我雖然能看懂諸葛父子的謀劃,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諸位枹罕的父老鄉親,我乃大漢涼州刺史、輔漢將軍諸葛喬,奉大漢皇帝的命令來此。”
戰禍無情。
見民眾的麵色有了變化,諸葛喬又道:“夏侯淵,一介屠夫,死不足惜。”
“區區曹魏騎兵,我諸葛喬還不放在眼裡。去年我一人麵對曹魏七萬大軍尚且不懼,今日有兵有將,又有何懼?”
“而是想儘一切的辦法,去破壞諸葛喬的戰馬來源和錢糧來源。”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使君放心,末將必定不辱使命!”魏平知道勸不住張既,遂也咬牙領命。
“這群狗賊又來了,這可怎麼辦啊。”
不待枹罕民眾來求諸葛喬,諸葛喬先一步道:“諸位父老鄉親,切勿慌亂。”
夏侯淵當初屠枹罕的時候,打的就是大漢的旗號。
“兄長,榆中方向有大量的騎兵正往枹罕而來,應該是衝著我們來的。”
“其後,又有羌人畏懼諸葛喬前往請降,諸葛喬連那些羌人家中有多少兒女有多少存糧都能一口道來。”
“唬得那些羌人,皆對諸葛喬敬畏如神!”
“金城是否能守住不重要,武威能否守住也不重要。”
張郃語氣鄙夷:“沒有補給,你們不會搶嗎?”
談論間。
不僅用軍威震懾隴右的漢、羌等部不服勢力,更以先進的耕種器具和仿製器具,在隴右大量的開荒屯田、開辦工坊。
張既這是要孤注一擲的,以殺諸葛喬之勢來扭轉涼州的困境。
糜照引兩百無當飛軍在前,黃忠和霍弋引五十騎兵在後,擺出一個小型的八陣圖。
若是跑了,還如何讓這群枹罕民眾見證奇跡?
見諸葛喬自信泰然,枹罕的民眾雖然依舊驚懼,但不至於嚇得逃跑。
郝昭遲疑:“可這會失去民心。”
張郃的眉頭,依舊緊鎖:“雖然你說得有道理,但眼下鎮西將軍無力兼顧隴右。”
“我想殺了那群狗賊。”
“將織綾機改成了十二躡;以前動輒數月才能完成一批的綾布,現在隻需十餘日。”
雖說口號喊得凶,但對手是諸葛喬,魏平也不敢大意。
正因張既看得明白,所以張既很慌!
諸葛喬一日不除,張既在金城就一日睡不安穩!
“還請左將軍明示!”郝昭拱手詢問。
曹魏雖然兵多,但也不是能輕易折損的。
在郝昭返回金城的期間。
伯鬆,吹過了啊!
說完,諸葛喬大步走向北麵城樓。
諸葛喬眉頭微蹙:“曹魏的騎兵?夏侯淵屠了枹罕還不夠,難道還要再來屠枹罕嗎?”
“諸葛喬頗諳恩威之術,自出任偽漢涼州刺史後,就著手解決四郡羌胡等部。”
“軍爭若不能分出勝敗,諸葛亮就可先奪陳倉、再取郿縣、進兵武功山以東,以步步為營之計蠶食關中。”
張郃是武將,且久隨曹操,凡事皆以軍爭勝敗為考慮。
“今日都不需要我親自出手,眾人且隨我登城樓,看我麾下健兒如何破敵!”
話音剛落。
魏平隻聽得頭頂一箭飛來,下意識縮頭。
卻驚見,那飄揚將旗,竟然被一箭射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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