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就如同諸葛喬一口一個持久戰，卻提前平定了涼州。
魏延狐疑的掃了一眼羊皮卷，驚愕道：“潘濬是內應？這怎麼可能！”
“咳咳！”諸葛喬輕咳兩聲。
“而為了減少消耗，最穩妥的方式也是走兩水間的通漕運輸。”
“雖說走子午穀最合適的應該是輔漢將軍和他那支最善攀山越嶺的無當飛軍，但輔漢將軍是不會將無當飛軍借給我的。”
“潘濬背叛陛下又與驃騎將軍結仇，蔣琬自知是潘濬親故而選擇避嫌，每日裡在尚書郎的位置上混日子。”
劉備看向法正和諸葛亮，兩人皆點頭認可。
“若魏將張郃來援，驃騎將軍攻城，車騎將軍抵擋張郃；若魏將張郃不來，則兩軍合兵，強攻陳倉城。”
誰的拳頭大，誰才能掌握主動權。
回想昔日。
“眾所周知，你張益德有勇無謀，魏將都稱呼你隻是個屠豬宰狗的匹夫。”
管仲的疲敵國之策，那是建立在國家強盛的前提上的。
“在隴右時，輔漢將軍認為達成子午穀奇襲的條件雖然苛刻，但也正因為如此，想到在子午穀防範的人不會太多。”
出斜穀這個任務，劉備是屬意魏延的。
張飛眼一瞪：“子龍，你好意思說你武藝平平？還比不過曹彰？”
“然後再溯流而上直接入隴右祁山道，再轉道渭水順流而下入五丈原。”
“怎麼，這在西川待了幾年，你這虎須都已經掉光了嗎？”
文長竟然會怕死戰？
劉備心中訝異，但此刻魏延低頭不說話，劉備也不好點將。
張飛道：“有張郃在俺還打什麼陳倉，讓這廝跑了兩次，可不能再讓他跑了。”
“馬鈞改良了農具後，我又滋生了將江東的糧米轉運到隴右的想法。”
“非智勇兼備者，難以拿下。”
法正微微驚訝：“伯鬆竟能料到今年事？”
南鄭到陳倉，走陳倉道近千裡路。
“若無奇兵繞後方，隻需要曹彰在武功山采取守勢，陛下就難以覓得勝機。”
“同時在五丈原修建糧倉險寨，如此能在最短時間內將糧草都運到前線，足可保證北伐糧草不會斷絕。”
劉備亦是撫掌笑道：“怪不得伯鬆將曲轅犁和龍骨水車給了孫權是一點都不心疼。”
張飛和馬超停止爭吵，看向諸葛喬。
秦宓遂出列，念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伐魏詔》。
張飛最是興奮：“上回在隴右不儘興，這次定要打破長安，生擒黃須小兒！”
原本劉備隻是想讓諸葛喬保護糧道通暢的，卻不曾想諸葛喬的部署遠超劉備的預期。
魏延也回過神來，將羊皮卷合上，謝道：“我明白了。若我功成，必不會獨居此功。”
這讓劉備不由想到了昔日攻取漢中的時候，亦是眾多良將在手。
劉備微微詫異：“伯鬆教你這十六字戰術，莫非他也支持你走子午穀？”
“又說孟達當主將的時候，我沒這個機會；且又提醒我，想達成子午穀奇策，不能隻在戰術上下功夫，任何的軍爭都是服務於政治目的。”
馬超駁道：“益德，剛才伱都說了。”
劉備蹙眉：“朕也沒說不讓你去打長安，這郿縣都沒打，如何能打長安？”
張飛一聽，搶先道：“兄長，這智勇兼備者，說的不正是俺嗎？俺願統兵拿下陳倉城。”
雖然時間規定得很緊，但張飛和馬超都是善打硬仗的，自然也不會怕完不成而不敢接令。
“若不能拿下陳倉城，就無法在五丈原修建糧倉險寨。”
諸葛喬則是出言道：“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請聽我一言。”
“今年二月我平定了涼州、接納西域使者後，我又跟這些豪族巨室談妥了絲綢路的未來規劃。”
劉備也是一開始就屬意讓魏延去打郿縣。
“即便有怨恨，也是出在管理上，譬如有監工虐待勞工、有貪官汙吏中飽私囊等等，而這些都是可以用法度約束的。”
“這意味著，文長你這支兵馬都成了孤軍，即便出了什麼問題朕也難以引兵馳援。”
待趙雲、吳班和吳懿領命而去。
法正又看向諸葛喬：“伯鬆，這次要運往五丈原的糧草太多。”
“而要去五丈原，就必須先拿下陳倉城。”
魏延抬頭，眼神堅定道：“丞相和法侍中的戰略，是先破陳倉，再在五丈原建糧倉險寨，陛下引主力大軍與曹彰爭勝於武功山。”
若不是目前的儲備糧不夠多、六畜不夠興旺，諸葛喬都想向劉備進言，效仿勾踐“生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二壺酒，一豚”的獎勵生育政策了。
倘若劉備太弱，江東的豪族商人為了利益必然慫恿孫權去打劉備，以此來獲得更多的利益。
魏延方才沉默不語，既不搶著去打陳倉，也不願意去打郿縣，這讓劉備頗為不解。
諸葛喬笑道：“陳倉是此次北伐必須要拿下的城池，兩位將軍何必要爭個高低？”
屯糧不屯槍，有糧也被搶。
法正簡單的說了北伐戰術，便不開口，等候劉備決定。
昔日為了解決於禁那幾萬降卒，諸葛喬就瞄準了孫權的湘關米。
又有趙雲這個驍將當主將，不論是攻是守，都可以從容應對。
法正不由笑道：“伯鬆這籌錢糧的本事，比我和丞相強多了。”
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有丞相和法侍中在五丈原建糧倉險寨的穩妥打法，即便我敗了，也隻是一場奇襲的失敗，不會影響大局。”
“江東的良田越多，糧米越多，就越會想著將糧米往外銷售，有江東替朕種糧，朕就能分心他事了。”
見到諸葛喬，魏延不由一愣，上前行禮：“輔漢將軍，你怎會在這裡？”
張飛急道：“孟起，你彆胡說！俺剛才隻是為了讓魏將小覷才說俺有勇無謀。俺在宕渠可是以謀略擊敗了張郃的！”
“我武藝平平。雖然比不過曹彰這種猛將，但打打普通的魏將先鋒還是能做到的。”
劉備大笑：“文長有此膽略，朕又豈會拒絕？朕等你建奇功！”
結果魏延卻逃避了！
“陛下！”魏延跪伏在地：“並非我不願去打郿縣，而是我想去打長安。”
諸葛亮和法正也認可了劉備的這個安排。
“若我引一支精兵走子午穀奇襲長安，曹彰不分兵則長安驚懼；分兵則可助陛下覓得戰機；若曹彰不分兵且長安也不懼，我亦可引兵劫曹彰的糧道。”
“為了避免意外，在與陛下去長沙前，我又讓人沿途再檢查了通漕，不會誤了事。”
“拿錢糧來征募勞工，想必這隴右的豪族巨室出資不少。”
昔日的劉備，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以皇帝的身份帶著一群精兵悍將奇才文武去征討天下！
讓其餘文武自去準備後，劉備單獨留下了魏延。
“為何方才要回避朕的眼神？”
“所以這先鋒，還是讓給我吧。”
見三將都請命，劉備仔細思索了一陣，道：“可令子龍為主將，吳班、吳懿為副將，引兵一萬奇襲郿縣。”
諸葛喬自懷中取出一份羊皮卷，遞給魏延：“到了長安，倘若事有不濟，可照此行事。”
然而令劉備奇怪的是，魏延卻是低下頭，不願接這軍令。
“俺去當先鋒，魏將定會小覷俺！”
眾將無語。
“若與長安援兵到來而郿縣又未攻下，可在武功水東麵結營對峙。”
“記住，此戰不以攻占郿縣論功勞，拖延和對峙的時間越久，功勞就越大。”
“故而我就采取了以工代賑的方式，我出糧，讓一部分流民屯田，一部分流民替我疏通兩水間的通漕。”
諸葛喬搖頭：“不用分功，若有了功勞，可向陛下舉薦尚書郎蔣琬。”
劉備向祭酒秦宓示意。
見狀。
不論是吳班還是吳懿，都是久經善戰的。
魏延不假思索地道：“不貪軍爭功勞，以破壞橋梁、驛站、糧車為主，增加曹彰的補給困難。”
“你擊敗過張郃，我曾在渭水見了張郃就跑。”
“曹彰麾下也有能人，定也會在儻駱道出口周至城部署重兵，以防陛下奇襲。”
“一旦與民奪利引起了江東世族豪強的不滿，擊敗孫權隻需一戰可定。”
趙雲不由樂了：“益德，這裡你最驍勇，這最驍勇的都是最後上陣的。”
諸葛亮示意法正。
待張飛和馬超領命而去，法正又來到地圖前。
“當時因為張郃搶糧多了數萬的流民，直接給流民發糧容易出紕漏。”
劉備又捋髯道：“伯鬆，你在涼州的兵馬，朕不會乾涉。許你不受軍令之權。”
張飛虎眼圓瞪：“伯鬆，彆小覷俺。區區陳倉城，有俺和孟起同往，何須你來相助？”
比起去年。
“我有了錢糧，自然就不用勞民傷財的征發勞役，那些替我疏通兩水通漕的民眾不用花自己家的錢糧還能再賺錢糧養家。”
“此人非百裡之才，而是社稷之器。若是因為避嫌親故而不能一展所長，我認為這是陛下的損失，也會令賢才不安。”
魏延敬道：“輔漢將軍器量，令我欽佩。若我功成，定會向陛下舉薦蔣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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