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蔻對著她,態度還是很恭敬的,心裡卻歎氣,心道三個侍妾中,雖然周氏的確算樣子好的,但心性軟弱,上了場麵便心慌。
撐不住局,成不了事——到底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不過,也是福晉太心急了,畢竟四爺一會兒說不準還會留下來,那時候再讓人登場,豈不是比這麼堂而皇之的放在眾人麵前,更加合適?
不過人已經選了,怎麼著都隻能這樣了。
她這麼想著,麵帶笑容,低聲就給周氏鼓勁“周姑娘,奴才瞧著——方才四爺雖然不悅,卻也沒訓斥姑娘,奴才在旁邊瞧著,四爺對姑娘是有五六分喜歡的!”
周氏一下就抬頭,眼睛也亮了。
……
這頓生辰宴喝下來,四阿哥難得地有點喝多了。
其實也不算喝多,按照他平時的酒量,這點不算什麼。
畢竟“人生百年常在醉,算來三萬六千天”,而且他平日裡就會按照清宮藥檔,自個兒給自個兒配置各種養生藥酒比如鬆陵太平春、狀元露、青梅露、參苓露等等。
但問題是他今天中午也喝了酒。
兩下一疊加,結果到了生辰宴之後,就有點酒意上湧了。
福晉很親切地讓眾人回去了,另外又說按照四爺的意思——今日凡是用心準備了賀禮的,人人有賞,讓大家夥回去等著明天一早的賞賜。
各人聽到這話,自然高興,待得出了正院來,二格格咯咯直笑,抓著墨痕的尾巴不放手。
墨痕是訓練過的,若非極端情況,不會輕易咬人、抓人,雖然不高興,也隻是拚命甩著尾巴,那抱狗的小太監隻能陪著笑,跟著二格格跑。
李側福晉方才看見周氏那模樣,心情自然不好,這時候見二格格還死死抓著墨痕不放,怒火在心中燃起,無處發泄,抬起手就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二格格的胳膊。
二格格“啊!”地就尖叫了一聲。
奶娘是最心疼她的,趕緊伸手將她的小手硬生生地從墨痕尾巴上掰了下來,又將她抱在懷裡,生怕李側福晉又動了怒。
真是的,就算您是側福晉,這也是格格呢!
是金枝玉葉。
怎麼能動不動就掐胳膊?
屋裡,福晉滅了兩盞燈,光線頓時闌珊了下來,倒是更透出一些尋常人家、燈火可親的溫馨。
她本來想讓四阿哥進裡屋,結果四阿哥沒理睬。
福晉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隻是打算在這兒坐一坐——等到這陣子酒勁過去了,他還是準備走的。
並不想留。
他準備走去哪兒呢?前院書房?還是……寧格格的新小院?
又或者去看兩個孩子?
福晉這樣酸澀地想著,心頭那股常年鬱結的怨氣和委屈又慢慢的湧了上來——憑什麼?!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正妻,今日是他的生辰。
她平日裡已經夠“賢惠大度”的了,多加忍讓了,難道連今日生辰,她這個嫡福晉都不配讓他留一宿嗎?
她想到這兒,半扶著四阿哥在椅子上坐好,這才用儘量溫柔的語氣道“四爺且等著,妾身已經吩咐了讓奴才們準備醒酒湯。”
她一邊說,一邊充滿愛意地看著四阿哥,忍不住伸手用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至少在這一刻,他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