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院裡,大可不必如此興土木。
前一陣子正好是暴雨連綿的天氣——後院裡的菜地,剛剛開墾了一半,泥水被衝的滿地都是。
福晉出一趟院子門,花盆底上就踩得滿腳泥水,還差點腳脖子崴了一腳。
福晉想到這,心裡的怨氣就更大了。
後院開墾菜地的話題其實挺微妙——若是說的不到位,不痛不癢的這麼提一嘴,就達不到勸說的目的。
但是一旦說的過了,也容易顯得她烏拉那拉氏好像在嫉妒一個側福晉似的。
得特彆注意拿捏分寸。
福晉自覺自己控製的還是挺巧妙。
但正說著說著,四阿哥把碗往桌上一放。
他接過旁邊奴才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說了一句“改天再過來看福晉”
然後,他就往外麵走了。
福晉心裡也有些惱火,沒跟著追出去,就在桌子旁邊蹲了身子下去,淺淺的一福,聲音也是僵硬的“妾身恭送四爺!”
等到四阿哥走遠了,下麵負責浣衣的一個小婢女就怯怯地過來找華蔻姐姐,問她昨天福晉那花盆底鞋上濺了一點泥點子,看樣子軟布拭擦不去了,該怎麼辦?
華蔻想了想,又怕這小丫頭做事不伶俐,索性直接奪了她手中的托盤,捧著一雙花盆底鞋進來請示福晉。
福晉沒好氣地就道“扔了。”
華蔻聽到這話就有些為難——若是平常的花盆底鞋,自然扔了也無妨,但這一雙德妃娘娘賞賜的。
“福晉,這是永和宮的賞賜呢!”華蔻湊近了,低聲提醒著福晉。
她不說還好,一說,福晉就想到過年時候,永和宮中,德妃對兩個小阿哥的滿眼疼愛。
還有德妃看她這個無所出的兒媳婦的時候——眼角似有若無的,微妙的不滿。
“我讓你扔了!”
福晉微微攥緊了椅子扶手,太陽穴下,青筋跳動起來,神色一瞬間有些猙獰。
華蔻被嚇著了,梗著脖子,哧溜就站了起來,捧著花盆底鞋出去,卻又被福晉叫住了“直接燒掉。”
華蔻連連點頭“奴才知道!”
不留下痕跡才好。
……
除了開墾菜園,四阿哥這陣子簡直大有要將富貴閒人做到底的架勢。
這不,他趁著七阿哥修葺府邸,又去了七阿哥府上。
七阿哥的生母成嬪戴佳氏不受萬歲寵愛,儘管七阿哥已經漸漸長大成人,甚至開了府,但成嬪依舊是成嬪,半點沒有成“妃”的指望。
所幸成嬪確實“承平”——因為無寵,又加上做人十分卑微小心,所以在宮中這些年,她也算平平安安地把七阿哥給拉扯大了。
而且作為司庫之女,她的出身也不算是特彆好——這讓七阿哥在眾兄弟之中,早早地就形成了敬謹小心,安分守己的性子。
和五阿哥的厚道樂善不同,七阿哥的小心之中,更帶了一絲自卑。
這還有另一個原因七阿哥打從娘胎落地的那一天,就是個瘸子。
一個身有殘疾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在眾阿哥中出類拔萃的。
更彆提得到父皇的喜愛了。
因此,七阿哥的存在感一直不強,每當皇子們集聚在一起的時候,七阿哥也總是會被淪落成為布景板的那個。
所以,當他聽說四阿哥居然來府上看自己,七阿哥頓時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撐著一條殘疾的腿,儘力地往外快走。
去迎接四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