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格格快氣死了。
她一晃腦袋,擺脫了哥哥的手掌心。
……
臨走的時候,安寧難得的過來問寧櫻討要了一隻簡單的小魚缸。
他在台階下給側福晉行禮,就說是下午釣到了一隻魚,要把小魚兒帶回去。
安寧斯文有禮,是這院子裡人人都喜歡的孩子。
但也就是因為太斯文了,許多事也就不表露出來,隻是內斂在心底。
寧櫻倒是驚訝於他會來求助於自己。
她於是讓奴才去膳房抱來了一隻瓷罐子。
“魚缸暫時沒找著,你用瓷罐子也是一樣,隻是個儲水的工具,回去之後,再慢慢找合適的。”她一邊說,一邊就把瓷罐子讓婷兒給了安寧。
……
中秋節之後,弘暉和弘昐基本上就不再宿在自己額娘的院子裡了。
都是在前院書房和父親一起。
四阿哥是單獨的院落,他們兄弟兩個則是另外一間小院子。
弘昐這時候已經徹底發現了自己和弘暉的差距——譬如讀同樣一篇文章他才剛剛看到文章中段的時候,弘暉已經看完了,並且連要領都已經徹底掌握。
再比如在上書房的時候。
先生說一段話,他隻能領悟到字麵的含義。
但是弘暉卻能夠在同樣的時間內,領悟到先生的話外之音。
弘昐不是不努力,但是意識到這種差距之後,他越來越灰心了。
這種無關努力的差距,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貝勒府裡,隨著男孩子們功課越來越多,李側福晉對待弘昐學習的態度也越來越嚴格了。
比如從前,若是弘昐書讀的不夠好,李側福晉頂多訓斥一頓。
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挑唆,李側福晉每日都要仔仔細細地問他一遍功課內容。
隻要有一點答不上來的,李側福晉甚至會連帶著把哈哈珠子都斥責一遍。
這些哈哈珠子,她是打不得的,但是罰站卻是敢的。
連伺候弘昐的小飄子也跟著瘦了不少。
一時間,弘昐肚子裡全是委屈,幾乎到達了極限。
每一次額娘訓斥他的時候,弘昐都會忍不住抬起眼,微微的打量著站在額娘旁邊的太監小柔子。
他從前年紀小,不懂事,隻是本能的對這個太監覺得厭惡。
然而現在,通過許多細微的動作,眼神,尤其是小柔子和額娘之間的互動,說話的語氣……
弘昐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他不敢往深處去想——怕想到的畫麵,讓自己作嘔,更讓自己感到不堪。
但是,每當額娘毫不留情麵訓斥他的時候,弘昐都會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他的眼神迅速的掃過小柔子。
小柔子在旁邊,雖然低著頭,臉上卻是看戲的神情。
或許是這個太監。
或許就是他挑唆了額娘——弘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