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發現對方發現這孩子的性格和兩個哥哥都不大像。
三個男孩子裡弘暉是那種自製力極強,做什麼事都能做到極好的學霸性子,骨子裡有一股廝殺的拚勁。
而弘曆——顯然走了另一個極端,什麼事都是能糊弄一天算一天,徹底的躺倒。
哪怕是尚書房被先生批評,他也隻不過是當做耳旁風,鬱悶一陣子,刮過去就算了。
對於弘曆享受人生中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
弘晝正好介於兩者中間——性子也算安逸,不樂意去主動爭搶什麼,但若是彆人來搶他的東西,他也有反擊的意識,並不會束手就擒。
閒來無聊之時,四阿哥怕寧櫻沒有孩子們陪在身邊,太過憋悶,於是往圓明園裡叫了不少戲班子。
美其名隻說四福晉過生日的時候愛看戲,結果沒看過癮,所以才把這些戲班子再叫進來。
寧櫻跟著就去看了。
因為四阿哥不在戲台子下,戲班子上的人演起來,心裡壓力稍微小一些——一連演了幾天,都是一些癡心女子負心漢的老套戲碼。
台上哭哭啼啼,苦情的不行。
套路雖然老,但是仍然看得人津津有味——四福晉看的眼睛都不眨了。
顯然是完全沉浸到了戲中的情緒裡去。
天熱,奴才們拿了冰桶來,放在旁邊,打著扇子把涼風送過來寧櫻這裡。
寧櫻索性讓人拿了個冰桶來,直接貼在自己腳踝旁邊。
透心的清涼。
她坐在後麵,一邊吃著小廚房送過來的湯包,一邊喝一口楊枝甘露——湯包個頭做的特彆小,一口一個,就是為了防止湯汁溢出來弄臟了衣裳。
出籠之後也是特地在小廚房放了好一會兒,等到溫涼溫涼了才端過來。
偶爾吃到熱氣騰騰的一個,寧櫻就喝一口楊枝甘露來緩一緩,倒也愜意。
戲台子上,前一場戲結束了,後麵一場戲上來,演繹的是薛平貴與王寶釧的故事。
這一演,也是砰砰砰砰的半天。
寧櫻正喝著楊枝甘露呢,才突然發現四福晉居然低頭,微微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不知道是被劇情感動了,還是通過劇中女主人公的遭遇聯想到了自己。
寧櫻默默地垂下了眼。
……
過幾天,四阿哥過來看她,問到這幾天看戲的事情。
寧櫻笑著就說了一會兒。
四阿哥含笑聽著,看她說的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他伸手拍了拍身邊道“過來。”
寧櫻剛剛貼著他坐下,就被四阿哥摟到懷裡了。
大熱天的,寧櫻忍不住掙紮了一下,四阿哥低聲道“彆動。”
他這麼一說,寧櫻果然真的就不動了,任由他這麼靜靜的將自己摟在懷裡。
她夏天貪涼,剛才四阿哥沒來之前,她一邊由著婷兒給自己梳頭發,一邊就將冰桶在自己懷裡抱了好一會兒。
四阿哥剛剛進來的時候,婷兒嚇得趕緊把冰桶給藏起來了。
這會兒四阿哥把她抱進懷裡,正好整個人是冰冰涼涼的。
四阿哥擁緊她,聽著弘晝在外麵玩鬨說話的聲音,心裡隻覺得一片清明。
外麵風雨飄搖,局勢未明,無論皇上對這十四阿哥駐守西北之事是什麼樣的考慮,他看著櫻兒和孩子們,也就覺得自己總也有一方靜謐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