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就算想玩都走不動道了。
胤禛隻是含笑寵溺地看著寧櫻,一邊看一邊笑著歎氣,末了也不過是搖搖頭。
他總算是終結出來規律了隻要每次帶她出來玩,最後都一定會變成大采購。
這傻子……明明宮裡什麼都有,還樣樣質量都比這裡好。
這裡不過也就是花色樣式新鮮點罷了。
在馬車上歇了一會兒,婷兒將茶水和糕點送了上來,寧櫻稍微恢複了一下體力,就聽胤禛道“還有幾處可賞玩之處,風景絕佳。”
寧櫻歪在他肩膀上,想了想,伸手正好將一塊銀杏糕塞到他嘴裡。
銀杏糕做得又軟又弱,銀杏雖然微苦,但其中摻入了桂花糖水,一口咬下去是沁人心脾的桂花香甜。
她扯著他的袖子,跟他撒嬌“讓馬車過去,咱們就坐在馬車上賞玩風景,不用下來。”
但是有些風景去處,不下馬車步行是不行的。
說完了,寧櫻就看見胤禛眼裡閃過一絲遺憾——她反應過來,心裡忽然就很有些過意不去了。
雖說是出來巡遊,但是胤禛又“遊”了什麼?
他前幾天沒有一時半刻是閒著的,都一直在工作中。
直到今天下午這半天,才好不容易騰了閒瑕功夫出來。
其實剛才逛街——她是看熱鬨圖個樂嗬,他卻是想借機看看城鎮麵貌、體察民情民俗,直接了解了民間疾苦,讓下情得以上達。
結果都被她拉著,陪著瘋狂大采購了。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在高位上坐的越久,越能體會到極致之權所帶來的極致的膨脹力——那就是唯我獨尊的快感。
而這個男人,在這樣的地位下,還能一味的包容她,順著她,隻顧著讓她開心。
這不是對她的一顆真心,又是什麼?
……
晚上回到了行宮裡,馬車才剛剛在行宮門口停下,弘曆便已經穿過侍衛上前來了。
他手裡還拿著折子——是皇阿瑪布置的差事和題目,讓他借此次南巡的機會,寫篇文章,主題是觀察收成、地方的雨雪糧價、水利修浚與國家命脈的關係。
而且還要聯係江南素來為財賦重地這一背景。
弘曆花了十成十的心血來寫,沒敢找幫手——皇阿瑪慧眼如炬,什麼都逃不過他一雙利眼。
他也不知道在行宮門口等了多久了,額頭上浸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拿袖子擦了又擦,旁邊的幾個禦前太監殷勤地繞著他,陪他一起等著。
寧櫻看著弘曆——弘曆一張臉曬的有些微紅,看著父親接過了自己寫的文章,他年輕的臉上透著壓抑不住的期待和忐忑。
寧櫻心裡有些發酸。
她想到胤禛才說的——會封弘晝為親王。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和語調從頭到尾都那麼平靜——隻是沒有關於弘曆的隻言片語。
一句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