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戲不在乎票房!
因為額頭中彈,所以豹哥的臉看著血肉模糊,所以醫生隻能把屍體反過來,看看身後有沒有能夠辨識的特征。
然後李翹先是笑,因為她想起了豹哥身上的米老鼠是怕她害怕紋身,紋上去的,然後巨大的悲傷蓋過笑容。
回憶有多美好,米老鼠有多好笑,傷心就有多重。
一分多鐘的哭戲,從笑到哭,再從哭到泣不成聲的悲,非常富有層次感,關鍵就是極具感染力,在場有不少人都想跟著掉眼淚。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而演員的偉大就是把情緒傳遞出去。
這段戲,連孫光台這位影帝都叫好,在場的觀眾,無論是影評人,還是記者,又或者圈內人,哪怕就是顧酥自己也接收到了這場哭戲的情緒。
很想詢問,但看電影時說話不太好,所以孫光台就把話憋在了心裡。
本身豹哥是逃命的,再加上犯案的是黑人,所以這件事的結果就是“通知李翹”認屍,然後發現李翹是非法移民,就遣返李翹。
至於凶手,自由美利堅難道凶手沒有自由嗎?人家憑本事殺的人。
“難道結尾要在紐約?”劉關虹皺眉,那個時代的確有很多人移民,但這部講內地人八十年代去香江的電影,如果在紐約結束,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本來李翹被遣返,不打算掙紮,因為豹哥已死,但突然晃眼看到,有個騎車的人很像黎小軍,所以奪門而出,門是車門。
是不是黎小軍另說,首先人家是騎著車的,輪子光靠兩條腿怎麼追得上,所以李翹沒追到,最後隻能茫然的站在時代廣場的十字路。
又過了兩年,李翹還留在紐約,並且當起了導遊,打電話給父親說下個月就回去,因為拿到了綠卡,可以正常買機票回家。
旅行團的很多大爺大媽說,現在國內發展很快的,以前都想往國外跑掙錢,現在回國也能掙錢。
李翹雖然沒回答什麼,但她看著自由女神像,目光說明了一切。
又是如此,時代進程默默影響每一個人的決定,劉關虹和孫光台看透了。
影片沒有說那個背影是不是黎小軍,有可能是因為他的確在紐約,但這不重要,黎小軍再次出現是陪著廚師大叔,看著帝國大廈,廚師大叔放下豪言,以後掙錢了要在帝國大廈頂樓開一間中餐館。
帝國大廈算得上是美利堅地標建築之一,在電影圈最出名的,應當是33年那隻爬上帝國大廈打飛機的金剛了。
嗯也不對,還有一個深井病導演,在64年拍攝了《帝國大廈》這部電影,全篇就隻有一個鏡頭對準帝國大廈屋頂,拍了八個小時,還在電影院上映了。
回到《甜蜜蜜》播放的劇情,李翹在旅行社拿到了機票,但這時時間來到了1995年,一代天後鄧麗君在清邁因哮喘發作逝世,並且才四十二歲。
李翹聽到這消息,人精神恍惚的在紐約街頭遊蕩,而同樣黎小軍也知道了這消息,鄧麗君95年的去世。
鄧麗君去世對於整個華人圈,甚至可以說在世界範圍內都有波動,這時背景音樂是《月亮代表我的心》,鄧麗君77年翻唱的歌。
說巧合也不巧合,兩人因為鄧麗君的死訊同時停留在一個櫥窗前,但說不巧也很巧合,紐約這麼大,同時走到一個櫥窗前的幾率幾乎幾乎可以忽率不計。
“這劇情有點巧啊。”有個短毛影評人就小聲的嘀咕。
“巧什麼,之前豹哥還在黎小軍所在的餐館點過餐,也就是說實際上李翹和黎小軍住的不遠。”旁邊影評人立刻懟了一句“這種情況下都是兩三年,在這種特定情況下才見麵,還不夠真實?還要多真實?”
“呃——”短毛影評人啞口無言。
又是電影裡的經典場麵,和之前騎車倒是差不多,不知道為何就讓人感覺挺感動,畫麵也挺美。
李翹和黎小軍駐足同一個櫥窗前,轉過來相互對視,《甜蜜蜜》這首歌再次響起。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裡
開在春風裡。”
很多時候鏡頭語言真的能表現很多東西,此時的鏡頭語言也是讓人驚歎,一般拍攝重逢,就是定格鏡頭拍攝兩人,或者是遠景拉近景,不尋常的是剪輯疊鏡頭。
但還有另一種,鏡頭近景拍攝李翹和黎小軍,兩人不僅不同框,還仿佛鏡頭是在兩人中間,一前一後分鏡巧妙。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
當鄧麗君的歌聲到這裡,近景獨拍攝黎小軍,又獨拍李翹,兩人都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釋然和欣喜,隨即鏡頭剪入中景畫麵。
“這段戲的分鏡,拿個最佳導演很輕鬆,配樂、剪輯、演員融合的恰當好處,導演真是太厲害了。”劉關虹忍不住歎服,轉頭看了看楚舜,發現楚舜雖然筆直的靠在座椅上,但似乎眼睛是閉著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