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歌下午要到宮裡,待了一會兒就要走了。
差不多要離開的時候,她又暗暗掃了馮碧月身邊的幾個婢女一眼,眉頭收了收。
就在他們跟馮碧月說話這一會兒功夫裡,她又看到了兩個婢女。
馮碧月說,這兩個婢女平日裡都在外頭,隻有她叫她們的時候才會進來。
苗夫人憂心她身子不好,做事情不爽利,平日裡又孤身一人,特意多派了幾個婢女給她。
陳歌在這些婢女裡見不到紅桃,思緒一轉,笑著看向馮碧月,“對了,我怎麼沒見到紅桃?”
馮碧月看到麵前女孩子的笑容,又有些恍惚。
女兒這次回來後,她總有種莫名的悵然之感。
可能是因為女兒變化太大了,以前的女兒就像隻敏感脆弱的小鳥兒,她要拚儘全力張開翅膀守護她,嗬護她。
但現在的歌兒,明豔自信,眼神清亮,那是她在以前的歌兒身上從沒見過的神采。
她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歌兒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但歌兒長大了,她該高興才是。
馮碧月微微笑了笑,道:“你嫁出去都半年多了,自是不知道,紅桃她已是嫁人了。
上回陳家莊子的一個管事來找苗夫人彙報事情,不經意間撞見紅桃,兩人就這麼看上了眼。
紅桃自小就跟著我,若不是因為不放心咱們母女倆,她早就應該出嫁了,如今她快三十了,終於尋到了一個歸宿,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陳歌一怔。
紅桃竟然出嫁了,雖然她確實年紀不小了,但以紅桃的性子,她理應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嫁!
陳歌掩下眼底的情緒起伏,笑著道:“娘,紅桃向來憂心你的身子,自我嫁去冀州後,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她定然是不願意在這時候出嫁的,你不如說說,你是怎麼說服紅桃離開你的罷。”
她這句話,故意用帶著幾分嬌憨的語氣說出,馮碧月沒有聽出什麼異樣,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還是你最了解紅桃,也不枉費紅桃以前給你這隻小饞貓做了那麼多點心零嘴。
紅桃確實不願意這麼快嫁人,但陳家莊子那個管事前些年因為守孝,耽誤了婚期,他家裡人都急著紅桃嫁過去。
我勸了紅桃大半個月,還威脅她不嫁的話,我便不好好吃藥,紅桃這麼多年一直沒找到好人家,這件事都快成了我的心病了,又哪有心思吃藥,紅桃這才答應嫁了。
剛巧那時候,你大伯父和苗夫人派了新的婢女到我身邊,又讓我住進了這個弄玉堂,紅桃才終於徹底放心了,乖乖上了花轎。”
陳歌不動聲色地揚了揚嘴角,“原來是這樣,這般看來,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呢。”
“是呢!”馮碧月今天心情本來就好,提起紅桃,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紅桃的嫁妝我好幾年前便幫她攢好了,這下子終於送出去了。”
看著眉開眼笑的馮碧月,陳歌忽然柔了柔眼神,主動握起她的手道:“娘,其實我這回過來還有件事想問你,你願意來冀州跟我和夫君一起住嗎?
你是我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陳府雖然有大伯父和大伯母,但我遠在冀州,沒法時時陪在你身邊,心裡總是掛念著的。
你要不然這回就跟著我跟夫君一起回去吧,我相信大伯父和大伯母不會反對的。”
一旁的鐘娘立刻難掩驚喜地看著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