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你怎麼來了!?”
當看門的劉大爺告訴高原,曹非魚來廠裡找他的時候,高原本是不信的,因為他很清楚,曹非魚在杭州有份不錯的工作。
但是等他跑到外麵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麵前之人不是曹非魚還能是誰?
文質彬彬,穿一件雪白襯衣,下半身是淺灰色西褲和黑色小牛皮鞋,皮鞋擦的鋥亮,和穿運動褲衩的高原,形成了鮮明對比。
曹非魚微微一笑,“我說過,哪天要是混不下去了,就來找你這個富二代,求你賞口飯吃。”
高原大笑,“都是自己兄弟,就彆開玩笑了,到底你是為什麼回來的?”
曹非魚輕輕聳肩,“你父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想著現在你這邊應該需要人手,於是就辭了職。”
哎~
高原深深歎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默默和曹非魚一起向廠裡走。
說來也是奇怪,很多年了,他和曹非魚幾乎做什麼事情都在一起,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中,一起追喜歡的女生,被拋棄了,一起蹲在路邊喝悶酒,喝多了一起嘔吐。
隻是上大學以後,高原一心想學計算機,而曹非魚對計算機完全沒有興趣,於是學了會計。
等到大學畢業,高原一心要去大城市打拚,而曹非魚對工作和前程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概念,他覺得西湖風景蠻好,便也去了杭州,兩個人一起租房子,一起找工作。
說實話,這世界上的發小千千萬萬,但做發小能到他們這種地步的,也算萬中無一了。
“歎什麼氣啊,怕沒錢付我薪水?”曹非魚雙手插在褲兜裡,淡淡的說道“我這人是很貴的,不過看在大家兄弟一場的份上,就容你暫緩幾個月吧。”
“你這隻牲口!”高原感動之餘用力拍了拍曹非魚的後背,“隻要你不怕吃苦,有的是工作給你,之前會計和出納都辭職了,你先幫我把帳管起來吧,我現在連工廠的資產負債表都弄不清楚,一腦門兒的漿糊。”
外人很難想象,看起來溫和儒雅的曹非魚,外號居然叫牲口,而這也是他們兩人的秘密之一。
“一個會計都沒有了?這麼嚴重,那現在廠裡到底還有多少人?”曹非魚問道。
高原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反正天天有人來要工資,我都讓劉大爺擋了回去,統一回複他們下個月十號結算。”
“你這是嘴上無毛,說話不牢啊。”曹非魚感慨,“說到底,你畢竟不是你爸,大家能信任你爸,卻未必信任你,廠子停工那麼久了,大家各奔前程,也是人之常情,不能怪他們啊。”
“知道,我也沒怪他們。”高原露出無奈的樣子,“我現在就等著化纖實驗室的報告,還有專利注冊結果。”
“一旦報告和專利下來,我就拿著這兩樣東西去銀行抵押,或者聯絡風投公司,從他們那裡弄一筆啟動資金,讓廠子先運轉起來。”
高原對自己的計劃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那是係統的高科技化纖材料,怎麼不能抵押個幾百萬?
曹非魚疑惑,他並不知道速乾麵料的事情,正準備仔細問問,然而就在這時候,門口劉大爺又打電話過來了。
“小高老板,你快來看看吧,門口來了好多人,看樣子是官家的人,他們要見你呢。”劉大爺在電話裡有點緊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