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公子,潭先生有請!”
在場眾人先是一靜,而後將目光投向坐在上首的紫衫青年。
赫連海心先是一愣,而後衝著身邊目瞪口呆的曲姓男子打了個招呼,便跟著這個小廝離開了這處宴會場。
“潭先生有請?我的天,這個年輕人到底什麼來路?”
“就是啊!那可是潭府的大管家,哪怕在人數如此眾多的潭府,也是實權之人!”
“我聽說,剛剛過去那人,是赫連家的公子!”
“不會就是赫連海心吧?我可聽說過此人的事跡,若都是真的話,我覺得就不用大驚小怪了。”
“竟然是那個恐怖的海公子!也罷,我們喝酒,喝酒!”
……
就在這處巨大的宴廳中,一眾人因為赫連海心的離去,而議論紛紛之時,作為被議論對象的紫衫青年,也被帶到了一間小院。
看這院中布景和裝飾,倒是讓他難得眼前一亮。
隻見這庭院中,建有一處假山和一灣小池。要知道這種小池並非讓工匠挖個坑填上水就解決,若是一潭死水,天氣一轉熱,便是除之不禁的蚊蟲。所以需要修一道暗渠,將池塘的水有源源不斷的活水。
而在小池中央,是一座小亭子,遠看並不大,隻能容納四五人憑欄看景。好在這庭院中植被錯落有致,無論何種時節的植被,都會在最引人的幾點稍加裝飾。
很快,赫連海心便被帶到這池塘之上的亭子中,此時亭中早有一人在此等候。
身穿紫衫的青年,略一拱手道“晚輩赫連海心,見過潭先生!”
在亭子中等候的老者,慢慢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青年,嘖嘖笑道“海公子的大名,在我雲溪郡也是響當當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江湖之上,人傳人罷了。海心身在潭府,不敢當這大名二字。”赫連海心淡然回道。
老者點頭應道“不為名利累,在你這個年齡能看透這些的人,不多!”
青年笑了笑沒有接話,他本來也很好奇,對方究竟是何意讓自己來此。
這位潭先生繼續問道“老朽聽聞,你還有一遠房兄弟,名叫赫連鐵心。”
赫連海心眉頭微皺,點頭道“確有此人,隻不過……”
“哦?怎樣?”老者挑眉問道。
“此人算是我赫連家的外脈旁支,雖然我倆輩分相同,但是年齡相差很多。而且我與他交擊不多,每年也就是在祭祖之時,客道兩句罷了。”身穿紫衫的青年緩聲解釋道。
“這麼說來,你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深,那就好,他已經身隕了!”
赫連海心先是一愣,而後沉默了幾息時間,接著有些凝重地問道
“潭先生,在下有些不明白潭府的用意。”
其實也不能怪赫連海心不知道此事,本來赫連鐵心在建立鐵心村後,便有獨立之意。與本家這邊的聯係自然要少得多。而鐵心村彆滅也是年初之事,此事已近秋末,距離一年一度的祭祖,還有二個多月,所以他不知道倒也說的過去。
老者轉身坐在亭子中的茶案旁,抬手示意赫連海心先坐下再說。
等兩人落座,潭先生淡然道“海公子無須多想,赫連鐵心彆滅之事,並非衝著赫連本家而來。隻是他赫連鐵心愚笨,擋了彆人的路,自然被清掉罷了。”
聽到對方這話,青年明顯鬆了一口氣。
“至於今日,請海公子來此一會,主要還是道喜!”老者舉起一杯茶水,抬手示意了一下。
不過紫衫青年卻一臉錯愕,他沒有舉杯,而是好奇問道“何喜之有?潭先生不妨明說!”
“昨日,金鑾殿上,我家家主親自向聖上舉薦,海公子為郡府巡按,特趕往落葉郡徹查隱仁村吞並鐵心村一事。”老者拱手說道,隻不過他不是向赫連海心拱手,而是向東北方向,那裡是國都所在的方向。
“郡府巡按?”青年嘟囔了一句,而後眼珠子一轉,拱手道
“此事當如何行事,還請潭先生教我!”顯然是世家子弟,從小便清楚這世間處事的規則,直接出言問道。
這老者聽到這話,直接站起身來,拱手正色道“海公子勿怪,之前我乃奉命試探,在得知你與赫連鐵心交往不密的情況下,我才可以將後麵的話告訴你。”
“還請潭先生教我!”赫連海心隻得再次重申了一遍。
老者點頭道“此番皇命,要求徹查落葉郡前朝餘孽之事,若有則除之!絕不姑息!而……”
“什麼?前朝餘孽?!”青年不敢置信地問道。
對於他這個年齡的人來說,前朝餘孽這個詞,隻在史書上看到過。而且這群餘孽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甚至被編排成入侵者。
潭姓老者見此,心中微微一動,他畢竟是位有豐富閱曆的老者,當他處於壯年之時,還是在雲霄國的統治下。而對於這些前朝餘孽,他也沒有像尋常百姓那般,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此時無可厚非,海公子隻需要小心應對,用心查就可以。真正需要在意的,根本不是這裡,而是選擇!”老者一字一句地說道。
“哦?”
“你真正需要在意的,是落葉郡的郡宰姬申扶,還有赫連鐵心的妻子蘆夫人,在這場吞並之戰中,起到了何種作用!”潭姓老者,一邊再次端起了茶水,一邊緩聲解釋道。
“姬氏?蘆氏?”赫連海心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應該是無意之中,卷入了一場權力的爭鬥。
不過,以赫連家的實力,無論是潭氏、姬氏、或者蘆氏,都是難以應付來的。在羅雲六大家族麵前,赫連氏這點家業根本入不了六大家族的臉。
老者一直注視著這位“海公子”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錯愕,到震驚,隨之而來的是氣憤,還有恐懼,最後赫連海心才算從自己的狀態中走出來了。
“公子隻需要秉公職守,恪守皇帝的聖旨即可!切記!”
襯穿紫衫的青年,先是一禮,而後喝光了眼前茶杯中的茶水,便起身告辭而去。
潭氏老者沒有出言阻攔對方,而是目送他離開這處幽靜的庭院。而離開潭府的赫連海心,也在潭府門口遇到了自家的管家。
“你怎會在此,是在等我嗎?有何事?”人稱海公子的赫連海心,有些好奇問道。
“回少爺的話,老爺讓我傳話給您,讓您知道了即刻返回家中。”管家躬身說道。
赫連海心淡然道“知道了,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