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上次在那座偏遠小鎮的遭遇之後,鐘靈溪行事也變得謹慎了起來。
“吱吱,吱吱~”
小青鸞吱呀吱呀地從鐘靈溪的肩膀上跳下,落到了床頭上,此時,易惜風正側躺在床角閉著眼裝睡,隻是躺著躺著,突然感覺到左半邊臉上被一個尖銳的東西給啄了一下,頓時感覺生疼無比。
“這個臭鳥,以後有機會看我不把你給烤了!”易惜風忍著臉上麻酥酥的疼痛,在心底暗暗發誓道。
小青鸞撲閃著翅膀在易惜風臉上不停地亂啄,叮得他臉上長出了一片小紅斑,最後還是鐘靈溪把青鸞被抱走了。
“小青你以後不能亂啄人,更不能打擾彆人休息,知道嗎?”鐘靈溪一邊撫摸著小青鸞胸前柔軟的青色羽毛一邊教導著它,但小青鸞隻是歪著頭左顧右盼,看樣子好像並沒有聽懂。
…………
北俱蘆峰上,一老一小兩個道士還在玩著那老三樣,喝茶、下棋、閒聊。
近日正值酷暑時節,整座山上都頗為炎熱,但真武道殿弟子儘是修道之人,稍一運功,便能在體內吹起清涼自在風,比旱地裡辛苦勞作的凡人可要舒服多。
然而大長老陸占元則一反常態,他並沒有像其他門中弟子一樣,反而將一身功力收斂,然後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把蒲扇,做起了凡人的樣子。
“啪嗒”,道袍小童一手搖著蒲扇一手落下枚白棋,這副模樣像極了那些在大街小巷中整日招搖撞騙,靠算卦為生的野道士。
“那小子進去多久了?”
諸葛元龍剛要落子,聽到此話後他便閉上眼,用右手掐算了一番,隻是在他閉眼的瞬間,陸占元手中蒲扇一轉,隨後一陣涼風吹過,就見棋盤一角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枚黑子。
“還差七日就滿一年了。”
“嗯,看來我得去好好準備一番了。”
說完,陸占元拿著蒲扇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便要離去,這時,諸葛元龍見棋盤上自己已經快要贏了,便一閃身擋在了道袍小童的麵前。
“元龍長老,你這是……”陸大長老皺了皺眉,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咳咳咳,不急不急,大長老下完這盤棋再走也不遲啊。”元龍長老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快下贏了才攔住對方的。
陸占元聽後嗬嗬一笑,也沒有拒絕,便徑直坐了回去,說道:
“原來是這個事啊,我還以為你要有事求我呢。元龍長老,請吧。”
……
片刻之後,伴隨著棋盤上一枚黑子化為了飛灰,諸葛元龍瞪大了雙眼,其臉上露出了一副震驚的表情,他一直注視著對方的白棋,卻沒想到陸占元卻在黑棋上動了手腳。
一招棋差,滿盤皆輸。
“陸大長老,你什麼時候使得詐,為何我從未察覺?”元龍長老雖然輸了,但他想輸個明白。
道袍小童又是嗬嗬一笑,搖著蒲扇回道:“在你掐算時間的時候。”
說罷,陸占元便化作一縷清風消失在了北俱蘆峰上,隻留諸葛元龍一人獨自在那山巔上“吹風”。
…………
“以道開天……”易惜風獨自一人坐在床榻上喃喃自語,而在他周圍地麵隱隱有數道白色光芒若隱若現,這是他為了能更好的開辟洞府所設下的連環陣法。
在易惜風這個外界人看來,“道”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修煉以後,他發現“道”好像是真實存在的,但卻又好像不是,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一種特殊形態。他第一次接觸“道”,還是在劍塚秘境中借助西洲劍悟道的“天衍劍道”。
“也不知我這天衍劍道算不算道。”
易惜風不再多想,他深吸一口氣,使雙手食指與中指相互並攏,而後交叉抱於胸前,他習慣出招之時以真元催動,單獨使用“劍道”他還是第一次。
白淨青年緩緩閉上雙眼,天衍劍道雖說是劍道,但其根源卻是來自於天地運轉之道法,與大俠境所利用的天地規則有一絲絲異曲同工之妙,但不同的是,天地規則可以直接用來製敵,而天衍劍道則需要借助真元催動,否則就無法顯性,易惜風也正是因為這點而頭疼著。
半個時辰之後,在不借助體內天地真元的情況下,易惜風隻是凝聚出了幾十縷“道意”,這些道意十分輕盈,宛若發絲,根本不足以開辟洞府。
沉思了半晌,易惜風散去“道意”,決定先將這件事放一放,他走到窗前向著東方望了望,雖然隔著很遠,卻依然能感受到那片滔天血霧,而他現在所在的客棧,其實早已不是先前的客棧了。
不知怎麼回事,這秘境中的血霧蔓延速度越來越快,明明遠在天邊的血霧現在不到兩日便能蔓延至此,其進度之快簡直堪比沙漠中的沙塵暴了。
易惜風歎了口氣,這時,鐘靈溪的腳步聲再次在門外響起,易惜風突然想到自己還在門外布置了結界,便立刻翻下床榻,大手一揮,將所有陣眼全部散去,門“咯吱”一聲打開了。
“怎麼搞得我跟偷情似的。”白淨青年罕見的對自己吐槽了一句。
“咳咳,你回來了。”
鐘靈溪見易惜風眼神躲閃,不用猜就知道是對方又在偷偷“開洞府”了,但此時她沒有閒心去管這些了。
“唉,一個不好的消息。”
“血霧又快要來了?”白淨青猜道。
鐘靈溪聞言點了點頭,麵色有些無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