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本王要個說法,本王還想問小侯爺討個法子……方才錢進老東西不分青紅皂白跑出來當著本王的麵,公然辱罵本王王妃,本王該如何處置他才好?”
錢文柏瞳孔驟然一縮,秦晚瑟看的清楚,他攏在闊袖中的手緊攥到顫抖,不知道是被自己愚蠢的爹氣的,還是被楚朝晟給逼的。
他溫文爾雅的麵龐,此刻如玉將崩。
額角青筋狂跳,拚命咬緊牙關,將所有怒火儘數咽進肚中。
兩袖一抖,轉而衝著秦晚瑟一抱拳。
“晚瑟表妹,方才家父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秦晚瑟揚了揚眉,看著眼前人。
他知道求楚朝晟必定會被一番刁難,所以從她這下手。
腦海中對這位“表哥”的印象淺之又淺,好似隻見過一兩麵,話也未言三兩。
隻是眼下看這麵相是個溫文爾雅、懂得忍耐、玲瓏心思的人,不知道內裡是不是跟錢霜兒一般肮臟。
秦晚瑟對他無甚好感,隻是來錢府還另有要事,不能一直攔在門口,他要打親情牌,便順著他的牌打下去。
“既是誤會一場,便也罷了,我今日替娘來送姨娘一程,帶了些薄禮,聊表心意。”
從懷中摸出個小盒子,遞上前去。
錢文柏看也不看,雙手接過,客套的說了句“有心了”,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秦晚瑟頷首一禮,趁機掙脫楚朝晟放在她腰身的手,舉步邁上前去。
楚朝晟眼尾一揚,看著那女子加緊步子快走幾步,生怕自己追上來,不免啞然失笑,抬了腳,不緊不慢的跟在其後。
錢文柏緩緩抬起頭來,褐色的瞳仁倒印著楚朝晟的背影,被怒氣所掩埋。
“侯爺,楚王分明是來鬨事的,咱們……”
“先靜觀其變。”
“是。”
錢府秦晚瑟還從未來過。
眼前雕梁畫棟,飛簷彩漆,綠柳紅花,假山清泉,心中不免發出一聲感歎。
能從一個商賈之家發展至此,這些年,魏芳母女真的從國公府得了不少利。
正門進入,直通花廳的道兒兩側站滿了人。
有穿著官服的臣子,還有不少衣著華麗富甲一方之人。
一個喪葬,比她那日出嫁楚王府要熱鬨十倍百倍。
“德陽郡主,秦晚瑟到!”
身後傳來嘹亮的通報號子,好似生怕場中人聽不到。
不是楚王妃,而是德陽郡主。
秦晚瑟冷笑一聲,“手段真是下作啊。”
那喃喃聲將落,左右人立馬開始議論了起來。
“德陽郡主?這敗壞門風之人怎麼來了?可憐錢二夫人,人死了,還得被這一點?親戚拖累,再丟一回臉。”
“聽說錢二夫人跟錢源的死,都跟德陽郡主有關……”
“一個沒人要的二嫁女,不光道德敗壞,還喪了良心!居然還有臉來祭奠二夫人?她怎麼敢的啊?”
“就是,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給淹死了!”
周遭人,毫不遮掩壓低自己的聲音,就如尋常談論般,眼不屑的睨著她,口中肆無忌憚的說著侮辱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