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幾個丫鬟,連帶追月都被屏退。
楚朝晟推門而入。
秦晚瑟坐在床上,望著他朝自己走來,道,“我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才一日,你的傷就完全好了?”楚朝晟滿臉寫著不相信,說話之間,人已經踱步到了床頭,“讓本王看看。”
話說的十分順暢,絲毫不覺得自己何處不對。
秦晚瑟愣住了,眨著眼望著他。
楚朝晟絲毫不以為意,“敢當著本王的麵沐浴,不敢讓本王看看傷口?”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晚瑟缺了血色的臉逐漸泛起兩道暈紅,兩條娥眉不悅蹙起。
楚朝晟道,“傷沒好就老實呆著,後日還要見錢家人,錢文柏可不是個善茬,你在他娘靈堂上打了他爹、扇了他妹,壞了他娘名聲,他指不定有多想殺你。”
確實是這麼個理,隻不過這錢進好像不是她打的。
“可晚上王爺終究要休息……”
“本王對你沒興趣。”
似是要證明這句話的真假性,他坐在床頭椅子上,雙手環胸,仰頭閉目。
燭光暗淡跳躍,在他臉上投下光影,將那張臉印照的越發立體深邃,如同開在昏暗地界靜靜綻放的空穀幽蘭。
秦晚瑟心裡不免發出一聲暗歎,這人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驀的想起昌信說的話,她開口問道,“王爺殺了端候與康小王爺,是因他們利用乞兒斂財嗎?”
楚朝晟眉心微動,沒有回話。
秦晚瑟心裡已經了然,看向他的目光柔和了幾分,躺下背對著他,閉眼入睡。
這一晚,秦晚瑟做了個噩夢。
夢中總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不靠近她、不傷害她,就遠遠地看著,無論她怎麼逃都逃不過。
睡醒之後,已是天明。
追月端著洗漱東西進來,看秦晚瑟還是難掩的疲憊,出聲關心道,“小姐昨夜沒睡好?”
秦晚瑟翻身下床,舒展了下筋骨,“彆提了……”
洗漱之後,圓兒跟巧兒又來了。
秦晚瑟給追月投去求救的目光,後者悄悄擺擺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享受完“刑罰”之後,秦晚瑟說什麼也要出去走走。
老在床上躺著,感覺後背都要麻木,四肢也要僵化了。
圓兒跟巧兒實在勸不過,隻得在後麵跟著。
秦晚瑟專挑七拐八拐的地方走,腳下生風,兩個沒練過功沒有武氣的丫鬟哪兒追的上。
甩開一截之後,秦晚瑟順勢攀上牆壁,一躍而出,穩穩站在街道口。
麵前站著個一身華服的男子。
那男人生的唇紅齒白,眉眼中自有一股慧黠靈動,散碎的劉海落在眼前,一蕩一蕩。
四目相對,甚是尷尬。
秦晚瑟覺得這張臉有些麵熟,不敢直勾勾盯著人家看,清了清嗓子,佯裝若無其事的越過他朝前走去。
“德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