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經曆過同齡人未曾經曆過的苦難,見識過這世上的黑暗,心智成熟,但城府太深,對於一個孩子而言,並不是好事。
而秦浩宇被魏淑保護的極好,所見皆是美好光明,雖然聰明精怪,但沒經曆過這世上的黑暗,太過幼稚。
兩人之間必定少不了碰撞,但碰撞之後,二人必定能重獲新生,日後的路也可走的更穩些。
楚王府門口,一輛馬車緩緩而動。
楚朝晟坐在馬車上,回想著方才狗子說的話。
若時間都浪費在一人身上,那這一生空度……
他從懷中熟練的摸出那塊玉石,上麵雕刻字的棱角,早已被他常年撫摸揉平,泛著圓潤柔和的光澤。
指腹一如往日在玉石上摩挲,撫過那二字之後停下。
他喉結上下滑動,長而疏的睫毛掩蓋住眼底淌過的悸動。
“本王……可以拋下你……重新開始嗎?”
胸口,仿佛灌滿了砂石,沉沉的,就連呼吸一下,都被磨得生疼。
他靠在窗口,看著被風吹起車簾後的景色。
對麵,一輛天青色頂蓋的華蓋馬車迎麵駛來。
車簾翻起,裡麵坐著的人麵容露出一刹。
左陽煦?!
楚朝晟眉頭倏地皺起,坐直了身子。
馬車行駛的這個方向,根本不用猜也知道,左陽煦是要去楚王府。
去楚王府尋誰,子安也不用猜。
往些年他雖然會來楚王府尋自己,但是絕不會像現如今這般頻繁。
他是找秦晚瑟的。
想到這點,扣在車窗上的手驀的一緊,手背有青筋冒起。
少頃,看了一眼另一手中還握著的玉石,鬆了扣在車窗上的手。
後仰了身子靠在車壁上,兩眼緊閉。
想清楚……整理好自己再說……
兩輛馬車背道而馳,左陽煦的馬車最終在楚王府門口停下。
他一身雨過天青色暗刻絲長袍,玉帶束腰,箭袖纏腕,衣領交疊在身前,映襯的唇紅齒白,眉宇飛揚,任是街頭任意個女子見了,都不免臉頰飛紅,晚上念一念誰家俏兒郎。
骨節分明的雙手提了食盒,跨過高高門檻,進入正院,一眼看到在院中央立著的秦晚瑟跟兩個少年。
“晚兒!”他高聲呼道。
秦晚瑟循聲看來,見是他,眼皮一跳,“安王?”連忙招呼著秦浩宇跟狗子請安。
追月也在旁邊道,“見過安王。”
“二哥呢?今日怎麼不見他?”
“王爺方才出去了,安王沒見到?”
左陽煦笑道,“那真是不巧了,沒見到,喏,給你帶了紫薯糕。”
秦晚瑟看了他手上一眼,“安王客氣了,不必送這些東西。”
“來看朋友,哪兒有不送禮的?拿著吧,沒有彆的意思。”
他兩眼晶亮,黑白分明,眼底如一泓清泉,清澈無比,實在讓人想不到彆的地方去。
秦晚瑟歎了一聲,“如此……多謝了。”
“二哥今日不在,實在可惜,那就隻有咱們幾人出去望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