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很快心緒就會恢複正常,沒成想追月的一句話,似是往她平靜心湖裡扔了一塊石子,蕩起陣陣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索性起身,繞去後山練劍。
明月光灑照在地,她手中冰魄凝練成霜,揮舞之間,恍若秋水碧波,銀光閃閃。
這一練,便是幾個時辰。
直至她汗水濕透衣襟,直至累到沒法胡思亂想,這才返回房間。
夜色幽幽。
黑幕壓屋簷。
楚朝晟一襲白衣屈膝坐在飛簷邊,如竹修長的手指勾著一壺酒,目光注視著那道身影漸行漸遠。
雞鳴日升。
秦晚瑟受邀去永安宮,追月一大早便起來給她挑選衣服,弄的她啞然失笑。
“又不是去選秀,賞花宴而已。”
從追月手中接過平日裡穿的素淨衣裳,烏發用浩宇送的木質簪子隨意一挽,便要出門。
“等等!”
追月將她拽到梳妝台前,“這是小姐頭一回受邀,怎能如此素淡?叫旁的官家貴女看了笑話?衣服我可以做出讓步,隻不過妝容要有。”
看秦晚瑟要反駁,她義正言辭道,“必須要有。”
秦晚瑟無奈,說了句“不要太濃”,便由著她折騰。
追月也真的聽了她的話,沒有畫的太誇張。
淡掃娥眉,巧施粉黛,朱唇一點……
“好了。”追月笑嘻嘻的看著銅鏡中秦晚瑟的倒影,喜滋滋的等誇獎。
秦晚瑟仔細看了看,伸出手指將唇上的朱紅蹭掉些許。
“哎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太豔,這樣剛好,多謝,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她上一世是醫療特種兵,一個組織的女子,有哪個化過妝的?她實在是不適應自己這幅模樣,能讓追月在臉上動兩下,都算是最大的讓步了。
出了府門,坐上追月率先備好的馬車,朝宮門口駛去。
她對宮中不甚熟悉,繞了繞,便覺迷了路。
瞧見前麵有太監行過,便上前問路。
“敢問……永安宮在何處?”
太監一抬頭,見她宛轉蛾眉,清辭麗曲,是個絕標致的人兒,想必是哪家從未出門的貴女,臉上頓時堆滿了笑意,衝著她躬身一禮。
“奴才剛好順路,姑娘若是不嫌棄,便與奴才同行吧。”
“如此甚好。”
秦晚瑟順勢從懷中摸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遞到那太監麵前,“有勞公公。”
這下,越讓那太監肯定是遇上了貴人,一路上畢恭畢敬。
“姑娘是來參加賞花宴的吧?公主每年都辦,今年人較多,設在了後花園。”
“不在永安宮?”
“不在。”
秦晚瑟腳步微滯,心思流轉。
前來送請帖的人可並未告知她不在永安宮中,她今日若是沒遇上這太監,在永安宮門口一候一日,便是鬨了笑話。
還以為公主羽大度,誰曾想,也隻是做了表麵功夫,並不然。
那太監瞧她神色不對,知他可能說錯了話,便不再開口,一路帶她到了後花園。
隔著一段距離,便聽到裡麵有女子嬉笑聲傳來。
果真在這兒。
秦晚瑟舉步上前。
那雕花鏤空的的拱月門前,有兩個太監把守著,查看前來人的請帖。
接過秦晚瑟的請帖一看,口中便高聲唱道,“楚王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