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旁邊秦晚瑟眉頭頓時舒展開來,麵上表情輕鬆了不少。
他“啪”的將酒盞往桌上一頓,眾人心下頓時明了。
這是要耍賴。
李星霖冷言道,“若都與楚王這般沒規矩,這行酒令怕是玩不下去。”
楚朝晟抬眸,薄唇血紅,沾染了酒水泛著滋潤水光,眉梢上揚,“本王素來沒規矩,睿王不滿?”
李星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沉下來。
周遭溫度驟降。
“好了,”永安出麵和稀泥,“晟哥確實喝多了,四哥莫要在意,咱們繼續,莫要掃了其他人雅興。”
手一抬,旁邊宮娥再次擊缶。
鼓聲沉沉,一下一下仿佛敲擊在場中眾人心頭。
方才因楚朝晟冷下去的氣氛,再次開始活躍起來。
所有人緊盯著那隨水流飄動的花,心下緊張且激動。
楚朝晟凝著那花,仿佛將之當成了下酒菜,一杯飲完接著一杯,但又好似不會醉一般,眼裡半點酒氣都無。
永安眼角餘光掃到他如此,伸手按下他續上的酒水。
“晟哥,不能再喝了。”
楚朝晟瞥了一眼按在他手腕纖白的手指,隨意抖去,“無妨,不要管本王。”
言罷,又將一杯飲落入喉。
斜眼一瞥,秦晚瑟興致缺缺的看著流水落花,根本不在意他這邊發生了什麼。
數不清的怨念怒火憋在喉頭,化成一塊燒紅的火炭,燙的他難受至極,不吐不快。
恨不能現在就捏著她雙肩問她究竟要如何,但是偏偏說出不合作的人是他,她不過是始終如此罷了。
握著酒盞的手緊了緊,再次斟滿一杯。
咚的一聲沉悶響聲,鼓聲停。
錢霜兒驚喜的叫出聲來,“是我!”
秦晚瑟眼皮一跳,不動聲色。
錢文柏撥去她跳躍在額前的發絲,眼裡噙著幾分淺笑,“莫要激動,小心待會兒輸了顏麵無光。”
“哥哥說什麼?隻要不對上永安姐姐,我都有把握,”她眼眸流轉,定在對麵秦晚瑟那張淡然的臉上。
“德陽郡主,還請指點一二。”
花落她麵前時,秦晚瑟便知她逃不了。
喏,眼下果然點到了她。
“今兒個我倒成了大忙人了,好歹讓其他人也有展現自己的機會。”
錢霜兒眼底精芒閃閃。
方才秦晚瑟是贏了,不過贏的是個花樓舞姬,跟她正經人家出身的大小姐怎麼有的比?
她有十足的把握,能贏秦晚瑟這個半吊子。
“德陽郡主若是不願,與方才一樣,可直接認輸。”
“不戰而退?可無道理。”秦晚瑟眼尾輕揚,“來,這回可要換令?”
“就以方才楚王所說,以‘情’字為令,如何?”
“情字便情字吧。”
“好!”
錢霜兒精神一振,略微思索之後,嘴角掛著異樣笑容。
“梅梢月斜人影孤,恨薄情四時辜負。”
秦晚瑟聽完眉梢一揚。
這錢霜兒,是恥笑她被薄情人辜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