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秦晚瑟唇色煞白,額上香汗淋漓。
頸下枕頭留下一圈被汗打濕的紋路,分明是乾了之後又淌下的。
他唇緊繃,連忙伸手探向她額頭。
掌心下冰涼一片,恍若眼前的是個已死之人。
楚朝晟麵色瞬間一變,“她病成這樣,你為何不前來告知本王?!”
追月心裡憋了火,看他責怪自己,沒控製住,一股腦將怨氣發了出來。
“王爺一整日不在府上,要奴婢去哪裡尋?”
楚朝晟一噎,臉上青紅交加。
他當時應該跟著的。
心中悔恨,他咬牙道,“快去請大夫。”
“小姐睡前吩咐,不讓奴婢去請大夫。”
“為何?!”
追月搖搖頭,“奴婢不知,但是小姐吩咐,必有她的緣由。”
楚朝晟沉眉,側目看著躺在床上滿臉虛弱的女子,猶豫了片刻,呼出口氣,坐在床頭,對追月道,“你下去吧,這裡有本王。”
追月立在原地,不走。
楚朝晟眼角餘光瞥見她還在原地,皺起眉來,“還站著作甚?”
追月一禮,“早上小姐說與王爺出去,叫我放心不用跟去,但是小姐下午一人回來,便成了這番模樣……王爺還是回去歇息吧,小姐交由奴婢照顧就好。”
她雖沒明著指責楚朝晟,但是字裡行間哪個不是在說他失職?
楚朝晟看著一臉不滿抱怨他的追月,非但沒有不滿,反而舒眉欣慰一笑,“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敢指責本王的不是。”
“奴婢不敢。”
“本王知曉了,你下去吧。”
哪兒有王爺跟奴婢做保證的,但這句話,也算是楚朝晟給追月的個保證。
追月不敢得寸進尺,複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的秦晚瑟,這才轉身退下。
房門一開一合,外麵的風湧了進來,將桌上燃著的燭火險些熄滅。
楚朝晟上前挑了挑燈芯,而後轉身回到床榻。
掀開被角查看一番,不見她身上有外傷存在,便一掌運起武氣,朝著她心脈源源不斷的送去。
不是外傷,便是內傷。
內傷,他的武氣可調理。
澄澈純淨的綠光,似是河流般源源不斷朝著秦晚瑟體內輸送,但卻絲毫不見起效。
他不知道,秦晚瑟損傷的是魂魄,比內傷要嚴重十倍,而武氣,根本不管用。
他眉心擰得越緊,停下動作,輕喚她,但她似是被困在夢境,對外界沒有絲毫反應。
或者有所感覺,隻是自己無法做出回應。
楚朝晟心下越發焦急,將她扶起,傾儘渾身武氣,灌注她身。
但是與先前一般,他注入的武氣,皆如石沉大海,不見蹤影,沒有回響。
若非她呼吸平穩,楚朝晟幾乎要發瘋抓狂。
將她平放原處,自己坐在床頭,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生怕會錯過什麼變化。
時過半夜,秦晚瑟眼睫如蝶翼般輕顫一下,楚朝晟瞳孔瞬間緊縮,起身守在床頭,緊張的握住她的手。
“喂,聽得到本王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