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血之人,需隔一段時間接受新的受血,否則會敗血而亡,這也使得受血之人極為被動,”楚朝晟說著,放在桌上的手緩緩緊攥成拳,“但有一種方法,可免於被動……”
秦晚瑟直覺他語氣不對,看著他在桌上緊攥起的手,心裡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她不敢開口詢問,怕接下來的問題,戳到他心裡的傷口。
窗戶不知什麼時候開了,外麵的冷風從窗戶湧了進來,“呼”的一聲吹滅了桌上燈燭。
四下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秦晚瑟看不到楚朝晟此刻是何神情,卻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悲痛情緒。
心下一緊,喉頭跟著發乾。
想出聲喚他,卻聽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克製的低沉嗓音緊接著響起。
“你不是問本王為何會不顧一切的動手嗎?本王現在告訴你……”
明顯感覺接下來的內容,會涉及到楚朝晟不為人知的秘密,秦晚瑟一顆心提至嗓子眼,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
“本王……不是先皇的孩子。”
黑暗中,秦晚瑟倏地睜圓了雙眼。
“本王的母妃,原是一個無名散修,因貌美,被先皇帶入皇宮,封為妃子,母妃不從,逃離出宮,暈倒在一片荒野被先皇的人找到,重新將她扣押回宮,太醫診斷出……母妃有了身孕。”
他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母妃入宮不到一日便逃出,孩子自然不是先皇的,他惱羞成怒,便對母妃用強,逼她就範!”
秦晚瑟能聽的出來,他喉頭壓抑著的怒火,仿佛要煉出血來。
若非強大的自控力壓製著,隻怕眼下早已暴走。
心下微動,不知為何,感覺此刻的楚朝晟脆弱的仿佛長期暴曬在日光下的一株野草,強風一吹就會化為飛灰,讓她忍不住想要嗬護他。
一伸手,黑暗中覆上了他緊攥成拳的手。
秦晚瑟明顯感覺他身子一僵,而後慢慢放鬆了下來。
他長舒了口氣,壓抑的聲調平緩了不少。
“母妃忍辱偷生,將我生下之後,將一身精血以操血術灌注我身,先皇本意將我處死,得嫻妃力保,本王才得以存活至今……”
“嫻妃,是皇上的母妃?”
“正是,”楚朝晟語氣輕鬆了不少,“嫻妃為人和善,厚葬了母妃,還將本王一手撫養長大,所以本王甘願隱於黑暗,替皇上鏟除所有惡黨。”
秦晚瑟聽完,心下震動。
遭受萬千罵名,被眾人孤立,夜夜夢魘纏身,耗費餘生,原來隻是為了報還恩情……
這便是傳聞中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楚閻羅”。
秦晚瑟隻覺心波狂風驟起,激蕩不停。
隻這麼一會兒,仿佛重新認識了楚朝晟這個人。
她穩了穩氣息,黑暗中望著楚朝晟的方向。
“二十餘載,王爺……辛苦了。”
黑暗中傳來的聲音溫柔動聽,仿佛溫暖的春風,拂過楚朝晟寸草不生的心。
萬籟俱寂……
忽然,覆著楚朝晟的手被他反手扣住,驀的用力,秦晚瑟身子不受控製朝前撲去,被他摁在了腿上緊緊擁住。
他埋首在她脖頸,溫熱的氣息噴拂在她脖頸。
“沒人告訴你,在一個心神破碎的男人麵前露出溫柔善良的一麵,等於向餓狼送上了晚餐嗎?”
“王爺!”
脖子上的酥癢,以及他的話語,瞬間鬨得秦晚瑟心神大亂。
手腕一轉就要用麻醉針紮他,卻被他搶先一步,大掌鎖住她雙手扣在身後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