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柏眼皮一跳,邁出一步站了出來。
“老祖,文柏願前去一趟,替老祖先探虛實。”
錢豐嵐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一個逃兵,讓本座如何相信?”
錢文柏當即跪伏在地。
“文柏未曾逃過,隻是不願殺戮,與旁人不同,文柏亦姓‘錢’,乃是錢府中人,若秦晚瑟真有解決兩個綠階高手的實力,那麼錢府必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危急存亡之時,文柏願挺身而出。”
錢豐嵐眸光泛著精芒,沉眼凝著他,一言不發。
錢文柏繼續道,“短短幾日,錢府一連損失了好幾人,包括二叔錢坤、右使錢庫,若秦晚瑟沒有這樣的實力,那便說明……”
“說明什麼?”
“錢府……有內鬼!”
錢豐嵐滿頭白發無風自動,狂風夾雜雪花砸向錢文柏麵頰,他卻紋絲不動,臉上亦沒有丁點變化。
“內鬼?”
錢文柏“嗯”了一聲,堅定道,“老祖先派出二叔錢坤,二叔未歸,派出殷豐,殷豐卻毫發無傷的回來,緊接著右使錢庫被殺,而右使又是鎮守清心湖看管丹心聖手雲安,這一點無人知曉,那……秦晚瑟是如何找到的?”
“眼下又是霜兒跟殷豐一同出門,老祖說的是,兩個綠階,放眼天下無敵手,可霜兒眼下生死未卜,而殷豐隻是下落不明,這又是怎麼回事?”
錢文柏額角青筋跳起,義憤填膺,“霜兒是我親妹妹,若霜兒有什麼事,我定不饒他!”
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道直襲他脖頸,如鐵箍般的手指深深嵌進錢文柏脖頸。
隻一個瞬間,他兩眼便開始發黑,在生死邊緣徘徊。
“文柏,你雖是錢府子嗣,但……殷豐是本座親自挑選,你的意思,莫不是本座瞎了眼?”
“老、祖……我絕無……此意……”
錢豐嵐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五指越收越緊,錢文柏脖頸幾條粗筋冒起,如同蚯蚓般歪歪扭扭的爬著。
臉色越來越難看,眼前陣陣發黑,已然是進氣少,出氣多,掙紮的幅度也漸漸消失。
錢進見狀,心下猛地提起。
雖然膽小,但錢文柏畢竟還是他親生兒子,女兒已經生死未卜,再沒了兒子,他後半生該如何過?
忙膝行上前,連連磕頭求饒。
“老祖,文柏先前隻是一時糊塗,並未當逃兵,更何況眼下錢府人才凋零,若文柏也一同去了,年輕一輩就沒人了啊!還請老祖手下留情!”
錢豐嵐斂起眸光,掃了一眼錢進,嘲諷冷笑道,“平日裡膽小如鼠,今日倒是有點骨氣,罷了……”
一鬆手,錢文柏身子不受控的墜落在地,搖晃了一下,連忙抬手撐住漆紅圓柱穩住身形。
錢豐嵐乜了他一眼,僅剩的一隻手負在身後,“便由你所說,前去一探究竟,還有你錢進,親自帶人去搜尋霜兒跟殷豐的下落,本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錢豐嵐轉身回房,場中頓時清淨。
錢文柏站在原地,劇烈的喘息了幾口,呼吸逐漸恢複正常。
錢進跪的腿早已失去了知覺,想過來看他情況,但是奈何起不了身。
錢文柏原地站了一會兒,垂眸盯著地麵,掩蓋住眼底靜靜流淌過的一絲晦暗。
深吸了口氣,站直了身子,闊步離開。
“文柏,扶一把爹!文柏!”
錢文柏像是沒聽到,麵色微冷,快步離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