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畫師趙汜和白川綾_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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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畫師趙汜和白川綾(1 / 2)

薑望渾身緊繃,控製著身軀,穩穩落在二層樓的高台上。

白川綾的道行確比烏侯更強盛一些,雖然薑望始終都覺得烏侯沒有使出全部本事,但起碼也發揮了七成,兩者就算有差距,應該也是不大的。

可白川綾勝在有著很強的爆發力。

他抬眸看到趙汜,剛要開口,便見白川綾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在門外的丫鬟已經被掉落的燈籠給砸暈了。

白川綾的手直接抓住了趙汜的後脖頸。

薑望表麵平靜,內心有點小慌,失算了啊。

來前也沒想到會徹底揭穿白川綾的身份,導致戰局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直接覆蓋了整個春怡館。

趙汜此刻怕是嚇尿了。

但很快薑望便發現,場麵有些不太對。

因突然被人薅住了命運的後脖頸,趙汜下意識回頭,白川綾竟忽然變了臉色。

“姑娘,這是作甚?”

趙汜有點扭捏。

白川綾臉色幾番變化,慢慢放開了趙汜的後脖頸。

薑望見此,雖未搞懂,但也第一時間掠上三層樓,伸手拽住趙汜,緊跟著一腳把白川綾踹飛。

趙汜大驚道:“粗俗,太粗俗了,姓薑的,你簡直不當人子!”

他作勢便要攙扶白川綾。

薑望也順手薅住他的後脖頸,說道:“彆被美色衝昏了頭,此為魅孋,殘害生靈的大妖。”

趙汜茫然道:“妖怪長得這麼好看?”

薑望說道:“傲因其實長得也很好看,可惜它是雄性。”

趙汜未曾見過傲因,想象不到,但眼前姑娘如此嬌弱,怎會是妖怪呢?

白川綾默默起身,拍了拍衣裙沾染的汙垢,輕聲說道:“修士眼裡的魅孋皆是紅粉骷髏,但魍魎成就魅孋並非隻有一種方法。”

“若能尋回真我,壯大殘魂,便可借助曾經大妖的道行,脫離古舊器物,隻是此般魅孋會弱一些,且成功的概率極低。”

薑望皺眉說道:“你是想說自己未曾殘害生靈?”

白川綾說道:“我為大妖時,殘害的生靈不計其數,但自漠章戰役裡隕落,以魍魎姿態活著,確隻有害過寥寥數人。”

她的眼睛掃過趙汜,又放在薑望身上,說道:“魍魎雖是大妖殘魂所化,但並非所有大妖隕落時都能留下殘魂。”

“也因是殘魂,沒有曾經的道行,記憶也是缺失的,甚至很多魍魎根本不記得自己曾是大妖,我算是很幸運的那一個。”

“我雖沒有曾經全部的記憶,但終歸有些斷斷續續的畫麵,這也讓我有契機能成就魅孋,此番話非是狡辯,隻是闡述事實。”

薑望沉默。

夜遊神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確有這種情況存在。”

薑望看著白川綾,問道:“那你待在春怡館的目的又是什麼?”

白川綾盯著趙汜。

薑望挑眉,他隱隱嗅到了狗血的味道。

白川綾平淡說道:“我有一個故事。”

薑望拒絕聆聽。

白川綾自顧自說道:“我隻記得漠章戰役的零星片段,好像為了殺死漠章,整個人間處在最巔峰的修士通力合作,那一場戰役很是慘烈,因此所謂的大妖,很多都隻是兵卒。”

“我是死在一名武夫手裡,但卻記不清他的臉。”

薑望心想,這個故事的開局,時間線是否太長了些?

“我在魂飛魄散之際,有一縷殘魂逃脫,周圍要麼是大妖,要麼是大修士,我很難附著在他們身上。”

“好在戰場的廢墟,有著未被摧毀的器物,但也讓我尋了很久,殘魂即將徹底消散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支筆。”

“我在沉眠裡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直到某一日,我重新有了意識。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身處某座大宅裡,有人在握筆,寫著奏疏。”

“那人是朝堂的官員,他正麵臨著絕境,我就隻是看著他,就像落地的娃娃,所有事物都要再次學習,他‘教’會了我很多,直至他被人用鎖鏈捆著,無數的眼睛在圍觀,我親眼目睹他的死亡。”

“我被封在隻有黑暗的箱子裡很長時間,重見天日後,我到過某個富賈,某個書生,甚至某個勾欄女子的手裡,我借著一個又一個人的眼睛,觀看著世間百態。”

“長平七年春,有一窮苦書生得到了那支筆,他病得很重,家裡很破,日日夜夜都是獨自一人。”

“他會作詩,會寫詞,他有著滿腔抱負,但他的文章最終卻成了彆人功成名就的階梯。”

“他每日鬱鬱寡歡,夜裡抱頭痛哭,某一日,他出了門,很長時間才回來,也就在那一日,有人闖了進來,他失去了生命,但手裡緊緊握著那支筆,鮮血的顏色很刺目。”

“那支筆終是被戾氣充斥,但我沒有辦法離開,好在鎮守府衙很快便聞聲而至,我也見到了殺死書生的人,他就站在一個貴公子的身後,就連鎮守府衙也對那位貴公子很是客氣。”

“貴公子要比書生更識貨,他拿走了那支筆,我的機會來了......”

“但我沒有想到,那位貴公子身邊跟著天師,筆被折斷,我也麵臨消散的結局,很幸運的是,附近有一個人,他在觀山水,執筆作畫。”

......

薑望始終在尋找能打斷白川綾的機會,但這句話出口,讓他下意識看向正全神貫注聽故事的趙汜。

而趙汜很白癡。

他仿佛身臨其境,淚流滿麵。

白川綾僅是有片刻停頓,也使得薑望錯失了能打斷故事的機會,雖然此刻他也不是很想再打斷了。

“他手裡的筆很普通,但不知為何,卻很有靈性,我借著那支筆逃出生天,沒有被天師察覺,因傷勢嚴重,我第一次嘗試汲取人的精氣,但不敢貪多。”

“那位畫師跟窮苦書生一樣,家裡很破舊,且再無第二人,他每日裡除了畫畫便沒有彆的事情可做,但其實他畫的畫很糟糕。”

薑望撇了撇嘴。

趙汜則是挑著眉,世間如自己這般天賦的畫師確實少見。

白川綾仍在說著,“他在畫畫,我在看他畫畫,日複一日,他漸漸變得憔悴,我愈加顯得精神。”

“他很愛惜那支筆,每日都要擦拭三遍,他曾經隻畫山水,第一次開始畫人,但他有著很高的要求,於是流連勾欄之地,誓要找到最美的花魁。”

“但他沒有銀子,隻能蹲在門口瞧,被人驅趕,也毫不在意,總是樂此不疲。”

薑望滿臉鄙夷的看向趙汜。

又下意識想著,當時在酒樓隻是隨口一說,手臂不會真的是因為勾欄聽曲被人打斷的吧?

而趙汜的表情也有了些變化。

有關畫師的故事,怎麼覺得好像很熟悉?

“直到某一日,我在勾欄裡瞧見了那個貴公子,好像已經被遺忘的記憶再次浮現,甚至我想起了曾經漠章戰役的畫麵,成就魅孋的契機就由此出現了。”

“我短暫的離開了那支筆,畫師仍在屋裡借著月光作畫,我沒有跟他說話,隻想悄悄離開,但或許他看到了我的身影,在我前去複仇的時候,因未曾真正成就魅孋,我再次敗了。”

“將死之際,他出現了。”

“我不曾知曉他究竟在想什麼,但他撕毀了天師的符籙,我再次得以逃出生天,等我尋回畫師的家,隻看到他躺在榻上,缺了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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