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你不認得我_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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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你不認得我(1 / 1)

薑望撫著腦袋自榻上起身。接連數日,他一日比一日更虛。不管事前有怎樣的防備,依舊難以找到半點痕跡。

薑望麵色蒼白,半躺在榻上。夜遊神自神國裡飛出,落在薑望麵前的被褥上,祂抖了抖翅膀,說道:“我時刻在盯著,也在注意神國,絲毫異常都沒有,偏偏你隻有在睡著時,次日醒來才會變虛,表麵上很符合夢魘入夢,可夢魘無需等人睡著,總而言之,你遇到麻煩了。”薑望抬了抬酸澀的胳膊,說道:“我想到主意了。”沒能夜遊神詢問,敲門聲忽然響起。

是燕瞰和鄭捕頭來了。推門而入的是小魚。因幾日裡皆是瞞著小魚,雖然變得更虛,但歇息一會兒也能讓人無法從麵相上看出區彆,所以此刻她見到剛醒來的薑望,便很緊張的說道:“公子,你麵色怎會這麼差?”薑望隨口說道:“我麵色幾時好過?”小魚並非這個意思,但薑望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而是朝著站在門外的燕瞰及鄭捕頭問道:“多日不見蹤影,此次來找我,想是查得很清楚了?”燕瞰盯著他,說道:“薑先生。”薑望微怔,說道:“你去查我了?”燕瞰說道:“其實我也沒怎麼查,你的名字已經遍及苦檀,弱冠澡雪,磐門刀斬妖王,薑先生確為修士,而且是我難以想象的強大修士,你自然沒理由也不屑於殺王遙騫,如此我更願意相信薑先生所言的夢魘的確存在。”薑望頗為無語的說道:“隻是因為這些,你就相信我了?”燕瞰說道:“我很向往修士的世界,而薑先生降妖除魔,護磐門百姓及弱小修士,也曾在渾城抵禦大妖,於昔南小鎮鏟除邪道天師,揭露月滿西樓李諛的陰謀,這一樁樁事情,讓得苦檀各地都在傳頌薑先生,我自然很難懷疑您。”薑望略有驚異。

想到何郎將曾說要彌補過錯,莫非隻是傳揚他是個好人?但不管是善名又或是惡名,名聲終究出來了,弱冠澡雪和刀斬妖王的事情僅僅是沒有誇張描述,皆如實散布,以前做的事也都或真或假的人儘皆知。

而且表麵上的確是事實,他自己也沒辦法辯駁什麼。鄭捕頭滿是敬畏的朝薑望見禮,說道:“我們著重調查了錢家,當初他們篤定錢家小姐,也就是錢施貽死於意外,確有隱情,是因錢家養妖。”薑望挑眉問道:“什麼妖?”鄭捕頭回答道:“鎮子十數年不見妖跡,哪怕是魍魎也是偶爾出現,因此我們對妖怪的了解很少,但鎮守府衙裡畢竟有關於妖怪的記載,我們通過錢家人的描述回去翻閱妖錄,基本能證實為白菻的妖怪。”燕瞰隨即說道:“然後我們才弄清楚,未曾化妖的白菻其實算不得妖,僅是擁有更高智慧的尋常獸類,待得白菻又再成長些,方才會擁有些奇異的能力。”

“錢家人不懂這些,他們隻堅信養妖的事情不能傳揚出去,是因懷疑錢施貽死於白菻之手,所以才不想讓鎮守府介入,而我們未在錢家找到那隻白菻,說是莫名其妙不見了。”薑望點頭說道:“很多大族都在養白菻,主要作用是看家護院,也能保護族中年輕子弟,隻要看管得當,的確不是什麼要緊事,就像養狗養貓一樣。”

“但你相信錢家人說白菻不見了?錢施貽又是否真的死於白菻?若是未曾化妖,白菻可做不到讓錢施貽無傷無病的安穩死去,而且被豢養的白菻其實很護主,反噬主人的情況數十年難遇。”燕瞰沉默片刻,說道:“我們僅是尋到些蛛絲馬跡,又用我們最擅長的方式,讓錢家人不得不托盤而出,哪怕錢家人依舊有所隱瞞,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許多事情便也做不成。”薑望想了想,問道:“錢家在哪裡?”鄭捕頭指了方向,並很詳細的描述了位置,方又詢問道:“薑先生要做什麼?”薑望說道:“看看錢家人究竟有沒有撒謊。”第二類真性已然出竅。

但在鄭捕頭和燕瞰看來,什麼都沒有發生。因此鄭捕頭很困惑,

“薑先生隻是看一眼就能清楚?”薑望笑道:“這便是修士啊,當然,得是很強的修士。”他不僅僅是看錢家人有沒有撒謊,而是看到了更多。

所以在話音剛落,薑望麵色就變得更蒼白了些。錢家人有數十口,要讀取他們所有人的記憶,神國力量沒有湧現的情況下,薑望自然會受到些影響。

好在這種影響很小,畢竟錢家裡皆是普通人。薑望依舊半躺在榻上,語氣很平靜的說道:“在錢家人眼裡,錢施貽確是琴棋書畫樣樣拿得出手的大家閨秀,而且性情溫婉。”

“錢家最初養白菻,僅是將其當做尋常寵物,後來因偶然的機會,白菻從錢施貽那裡接觸到了符炁,那是一種生香符,能讓房間裡鋪滿自己最喜歡的香氣,持續半旬之久。”薑望斟酌著措辭,他沒有直接講述錢家人的記憶,而是也有自己的視角,

“因此使得錢家人以為白菻很喜歡錢施貽,便時常會讓白菻跟著她。”

“直至數年後,本就有些道行的白菻借著符炁,雖距離化妖仍舊遙不可及,卻也儼然能勉強稱得上神獸二字,讓得雖富裕其實沒有太大家業的錢家在此後數年間成為數一數二的豪紳。”

“期間某些事也讓錢家家主懷疑白菻是妖怪,可麵前的事實,讓他縱然知曉白菻是妖,也沒有做多餘的事情,甚至更全心全意養著白菻。”燕瞰及鄭捕頭皆怔然看著薑望。

前者更驚豔修士的能力,明明薑望什麼都沒做,卻如數家珍一般道出錢家的往事。

薑望純粹是在講故事,沒有彆的情緒,

“錢家直至今日,雖依舊沒能超越王家,但跟王家有了婚約,算是成了一家。”

“因白菻多數是跟著錢施貽,哪怕錢家家主後來不讓錢施貽再把白菻帶出去,可事實上,錢施貽遊湖落水的時候,有偷偷帶著白菻。”

“因此才讓錢家人懷疑是白菻所為,畢竟他們也清楚,與妖為謀,終受其害,又要隱瞞白菻的事情,便篤定錢施貽死於意外,而白菻其實在錢施貽身死後,便已跑走了,沒有回錢家。”燕瞰沉聲說道:“雖然白菻跑了,可養著白菻是事實,錢家人自覺有罪,便讓錢施貽的冤屈無處可申,以求自保,但其實沒人會在意未化妖的白菻。”鄭捕頭感歎一聲,又很好奇的問道:“錢家起勢,真的是因為白菻?”薑望搖頭說道:“神獸白菻確有奇異之處,甚至能與氣運相接,可錢家的白菻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神獸,自然做不到讓錢家起勢,歸根結底,是錢家人自己的努力,隻因得知白菻是妖怪,又有諸多巧合,讓他們把自己努力得到的東西歸結為是白菻的緣故。”鄭捕頭啞口無言。

燕瞰則皺眉說道:“雖然弄清楚了錢家篤定錢施貽死於意外的原因,可依舊沒能找出錢施貽是怎麼死的,這裡麵也沒有王遙騫的身影。”鄭捕頭表情複雜說道:“王遙騫死於夢魘應屬實,錢施貽也很像是死於夢魘,但唯有招惹了夢魘才行,否則夢魘沒有任何理由盯上她,原本隻是王遙騫的案子,可現在看來,三個月前就已身死的錢施貽才是大案。”不管怎麼猜測,有關錢施貽的案子,卻沒有任何線索能真正梳理頭緒。

燕瞰說道:“那隻白菻是關鍵。”薑望也說道:“既然白菻是跟著錢施貽的,而且沒有絲毫證明白菻隕落的痕跡,它便很大可能活著,必然會目睹錢施貽的死。”

“但夢魘的需求其實仍然模糊,若王遙騫是最低標準,那麼小鎮裡又有誰符合,會成為夢魘下一個目標?夢魘輕易不會出現,又或者以前沒人會想到是夢魘作案,可隻要它出現,便沒道理輕易離開。”夢魘數量少是一回事,亦怕招惹到極可怕的修士,畢竟要說起窮凶極惡,修士在某方麵會更惡,所以夢魘要麼藏著,要麼就得一次吃個飽,斷然不會到處蹦躂。

燕瞰嚴肅說道:“我會通稟鎮守大人注意此事。”薑望點頭說道:“查案是你們的事情,目前無非是兩條路,找到那隻白菻,注意小鎮裡是否有其他符合夢魘的目標,若有情況,我會出手。”......薑望直接在榻上歇著,哪也沒去。

他得設法弄清楚自己遇到的問題。而且已經有了主意,隻等著夜色再次降臨。

這次小魚守在薑望旁邊。時間流逝,很快暮色掩晝。薑望看著打地鋪的小魚,輕聲說了句,

“睡吧。”他們一整日都沒見到阿空,阿空也沒來找他們,但薑望其實很清楚阿空都在做什麼。

畢竟有多日接觸,阿空又喜歡到處亂竄,得知燕瞰能做得一手好菜,便跟著燕瞰一起去查案,算上鄭捕頭,阿空是三人裡最厲害的,自然也會是很好的幫手。

雖然薑望直接便躺下睡了,但小魚心裡清楚今夜肯定會發生點什麼,因此很難入睡。

而薑望其實不算真的睡著,他的意識此刻已在神國裡。他的身軀是的的確確‘睡著’了。

薑望也無法判定在神國裡注視著有沒有用。神國此前沒有反應,無非是兩種情況。

是來者對他沒有絲毫威脅,或是有某種特殊的法門,而夜遊神在神國裡也從未發現過問題,若是後者,便意味著對方能影響到神國,可薑望畢竟與夜遊神不同,能否抓到目標,在此一舉。

已至子時。薑望始終盯著,儘量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終於,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明明很正常,但總覺得房間裡出現了第三個人。因在神國裡清醒著,他很快便體會到一陣不適感,沒有任何猶豫,他意識脫離神國,借助神國力量的殘餘讓身軀蘇醒,第一時間抓向前方,觸及到的是很真實的感覺。

李神鳶大驚失色。最開始隻想讓薑望不得醒來,且無法感知到她,後來為更穩妥,她用言出法隨讓整個客棧所有生命及可能接近客棧的人或妖都無法感知且無法看到她,雖然會多些消耗,但她認為是值得的。

數日裡都沒什麼問題,她怎麼也想不到今夜會發生意外。好在李神鳶很快就冷靜下來。

雖然被薑望緊緊抱著,而且薑望也已經睜開眼睛,漸漸露出震驚又憤怒的表情,可李神鳶僅是輕描淡寫說道:“你不認得我。”薑望麵部表情僵住。

李神鳶則明顯虛了些。畢竟是與記憶相關,直接抹掉彆人的某段認知記憶,是她目前難以隨便施展的能力,得益於前幾日從薑望身上得到的好處,李神鳶僅僅是虛弱了些,並無大礙。

但她剛剛鬆了口氣,正打地鋪的小魚忽然起身。沒有感知到李神鳶,可她能察覺到薑望的異常,見榻上薑望姿勢怪異,小魚上前,卻碰到了李神鳶伸在床榻外麵的腳,李神鳶反應過來,便要掙脫薑望的手臂,隻是小魚出手更快。

李神鳶畢竟隻是洞冥境巔峰的修士,而且此刻狀態不佳,不用言出法隨,根本不會是小魚的對手。

為自身安全考慮,李神鳶隻能撤除前麵的言出法隨,讓小魚得以看到她,目的是減少損耗,緊跟著便再次用出新的言出法隨,是麵對薑望時說得那句話,

“你不認得我!”小魚愣在原地。李神鳶變得更虛,麵色蒼白。前麵已經抹掉薑望的相關記憶,那麼用彆的方法解決小魚的問題,便意味著抹除薑望記憶這件事沒有了意義,所以李神鳶隻能用相同的方式,否則就白白浪費了。

她仍然趴在薑望身上,低眸看著其雪白脖頸,哪怕明知此時需得儘快離開,但饑餓感讓她怎麼也移不開目光,直至薑望眼神逐漸變得清醒,兩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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