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說道:“純粹以血祭之法成道便能直接問鼎澡雪,這件事情就很可笑,滯留洞冥境界的修士,做夢都想破入澡雪,此般捷徑,有幾人能抑製?何況方式不僅有血祭一城,他們隻需要獵捕作惡的妖,便能集齊血氣,又為何很少有人那麼做?”
薑望自問自答道:“血祭之法也存在優劣,可終歸難逃血祭二字,僅僅一城血氣,便能造就一方大妖,是很荒謬的事情。”
“更完美的血祭之法或許能做到,但畢竟不同於真正的妖,舍棄的不止是人的身份,她已時日無多,再以某種方式獲取更強的力量,無疑會讓她死得更快。”
“如果她有著很特殊的體質,本身就有著很高的修為,自然便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可她什麼都沒有,她能得到的力量是有限的,若因此破入澡雪境巔峰,你讓天下修士情何以堪?”
澡雪境不是什麼大白菜,何況是澡雪境巔峰,哪怕是走捷徑,也不會顯得太誇張,這當然是很有道理的。
杜言若的身影已經消失,連帶著杜子澄也不見了。
跌坐在有玄身後的少年喃喃說道:“但她的血祭之法來自堰山君,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有玄皺眉問道:“你們一直提及的堰山君究竟是誰?”
少年說道:“沒人清楚他是誰。”
薑望沒有接話題,杜言若的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但堰山君卻很難說。
他目前沒想跟堰山君打交道,因為很清楚,如果堰山君是拂魈君的兄弟,按照此前夜遊神的說法,拂魈君是漠章之子裡最弱的一個,那堰山君有多厲害就很清晰了。
碰到堰山君隻有死路一條。
薑望落回街麵,取出藤椅躺著。
李神鳶帶著汝鄢青來到他身旁,說道:“滿城空寂,她要以什麼樣的方式變得更強?”
薑望輕聲說道:“你沒覺得那少年很奇怪麼?”
李神鳶挑眉。
薑望能想到堰山君和拂魈君的關係,李神鳶當然也能想到,那抱琵琶的女子就算了,少年真的隻是一介凡人,怎會跟堰山君扯上關係?這裡麵存在著很大問題。
“他有什麼特殊之處?”
薑望說道:“正因沒有,才顯得特殊。”
李神鳶說道:“如果關鍵就在少年身上,你也答應等著,她為何沒有直接出手?”
薑望說道:“我也沒懂。”
他心裡有一個很匪夷所思的念頭。
既緊張又期待。
......
某處殘破的屋落。
杜言若攙扶著腿腳不便的杜子澄,讓他直接席地而坐。
“姐......”杜子澄看著她說道:“我們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安穩生活,哪怕你已是妖,我也會拚儘全力保護你。”
杜言若坐在杜子澄旁邊,平靜說道:“你想的太簡單,從我拿到血祭之法開始,命運就已注定,無論如何我都得殺死薑望,要麼被他殺死,再無彆的可能。”
杜子澄問道:“是有人威脅你?”
杜言若笑道:“哪裡有人威脅我,我隻是想殺薑望,恰巧遇到某個人,答應了他某個條件,哪怕能夠殺死薑望,我也會死,若是逃了,不管躲在什麼地方,他都能找到我,把我挫骨揚灰。”
她看向杜子澄,輕聲說道:“所以怎麼都是死的前提下,必須得讓薑望給我陪葬。”
杜子澄皺眉說道:“你答應了什麼?”
杜言若說道:“幫他帶回去一個人,雖然他很清楚那個人在哪兒,明明輕而易舉就能把人帶回去,偏偏沒有那麼做,他給我血祭之法,讓我能獲得強大的力量,但這件事情要儘快塵埃落定,不能被外界所知。”
杜子澄說道:“是擔心血祭的事情惹來大物,給他造成麻煩?”
杜言若說道:“他好像並不在意什麼麻煩,暗地裡卻又顧慮著什麼,哪怕接觸很短暫,可他的行為充斥著矛盾,就像找人這件事,很迫切要讓我把人帶回去,可他自己就能做到,根本用不著我。”
杜子澄疑問道:“是他無法離開?”
杜言若搖頭說道:“他能離開,隻是不想離開。”
杜子澄說道:“那確實是個怪人。”
杜言若沉默片刻,說道:“血祭一城已然是事實,除非把知情者儘數鏟除,否則是無法隱瞞的,但他要殺我的想法,就是不願讓血祭的事情牽扯到他身上,但這座城裡有兩個人知道他,現在有更多人知道。”
杜子澄麵色微變。
杜言若看著他說道:“我沒有說名字,你便不作數。”
縱然知曉這個人的存在,但沒有更準確地描述,自然很難找到其人,對其也就沒有太大威脅。
杜子澄微微鬆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問道:“薑望也已經知曉此人?”
杜言若點頭說道:“他讓我帶回去的就是薑望身邊的少年,若按照他的說法,他自然也有理由除掉薑望,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薑望隻能死在我手裡。”
杜子澄說道:“力量相差懸殊,你沒機會的。”
杜言若說道:“所以我有了新的想法,反正都是要死,我何必再幫忙把人帶回去。”
杜子澄驚訝道:“你要用那少年血祭?”
杜言若輕撫杜子澄的臉龐,說道:“也包括你,畢竟複仇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待在黑焰軍裡,幫薑望做事,可曾想到父親在天之靈?”
杜子澄渾身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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