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很平靜,橋上彼岸花卻在瘋狂搖曳。
李浮生遞出名為青野的劍。
無數細微劍意在奈何橋生出,富含的是濃鬱生命氣息,就像是野火焚燒青青草地,待得春風拂過,便又重生,殺之不儘。
能夠再生的劍意,若無法瞬間瓦解,便會把敵人生生耗死。
李浮生並非簡單出劍,除了青野劍意,更有另一重意境,奈何橋上的炁凝結水珠,忽如滔天巨浪,頃刻淹沒韓偃。
緊跟著是第二道有彆於青野的劍意,意出的刹那,萬物不染,好似世間汙垢儘數被掃空,劍鋒所指,天地一片清明。
他確實想贏,所以從一開始便全力以赴。
韓偃抗著壓力,麵色微微泛白,但更多是覺得驚奇,“你居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意?”
李浮生說道:“我還有彆的手段,請做好準備。”
他話音落下,韓偃便覺一股無形壓迫力襲來,那更像是一種精神壓製,讓得韓偃竟無法動彈分毫。
韓偃艱難說道:“我確實小覷了你......”
李浮生說道:“我更擅長打持久戰,所以有什麼能耐就儘快使出來,否則你會敗得很慘。”
韓偃嘗試掙脫束縛,滔天巨浪在拍打著,兩道劍意在撕裂著,這當然是很恐怖的畫麵,李浮生也在心裡感慨,不愧是韓偃。
“你以黃庭炁施行威壓,消耗會很大,若隻是為了在我麵前展露手段,便顯得很蠢。”
李浮生笑道:“你想怎麼認為都
可以,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點消耗與我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否則你以為我為何會更擅長打持久戰?拚消耗沒有人能拚得過我,換句話說,隻要我有意識,便能一直耗下去。”
韓偃呢喃一聲,“真是厲害。”
他沒想到,山澤裡居然有這樣的人。
先有弱冠澡雪的薑望展現出前無古人的天賦,再有何輔麝橫空出世,在磐門一戰成名,後有西覃鋒林書院的首席掌諭讓韓偃第一次敗北,此刻又冒出個山澤李浮生。
這些驚才豔絕的人物像是商量好的,短時間裡一個個都嶄露頭角。
但韓偃心境依舊平穩。
他有著無與倫比的驕傲。
所謂高處不勝寒,同輩無敵便很沒趣。
現在隻是變得有趣而已。
他攥著拳頭,身後劍應聲出鞘,要問劍氣長有多少裡?不可估量也。
劍氣直接斬破束縛,讓得此間清明再被塵煙汙染,麵臨著春風又生的劍意,韓偃伸手握劍,呈碾壓之態,勢如破竹,將劍意擊潰的同時也把李浮生擊退。
李浮生拍打了下衣袍,輕笑說道:“掙脫的瞬間消耗很大吧?雖然有點欺負人,事實上像剛才那般劍意我還可以斬出幾百次,你難以恢複持續消耗的情況下,輸給我隻是時間問題。”
韓偃皺眉。
他下意識覺得很扯。
哪怕李浮生說能一直耗下去這件事,他也沒有真的相信,何況是三重意境的劍意,說什麼能再斬出幾百次,這家
夥是真能胡謅啊。
唯一可以確信的是,李浮生的劍意確實很強,有傷在身的韓偃能掙脫並反擊,正像李浮生說的那樣,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真持久耗下去,韓偃將再沒有還手之力。
不管李浮生有沒有說大話,韓偃都需要速戰速決。
他徑直出劍。
兩把劍相撞。
使得奈何橋都有些震顫。
李浮生咧嘴一笑,青野劍意再生。
韓偃皺眉迎擊,氣浪翻滾,劍意剛破又再新生。
而且沒有減弱半分。
他意識到,李浮生也非全然在說大話。
縱有誇張成分,但青野劍意確很特殊,是那把劍的功勞?
李浮生出劍毫無花哨,劍意層層堆疊,像是真的不在意損耗,兩把劍的再次撞擊,卻成了分庭抗禮,韓偃的劍被抵壓在下方,李浮生使力往下壓,兩人的臉湊得很近。
“彆硬撐了,直接認輸最省事兒。”
韓偃表麵上相對輕鬆,他抗衡著青野劍,凝聲說道:“想消耗我來取勝,也是屬於你的能耐,既要贏,自然得用出所有能用的手段,我雖能理解,但你也是真的不要臉。”
李浮生說道:“罵我的人很多,不缺你一個,我的目的是贏,非是想殺你,若你倔強地不肯服輸,或許真的要打很久,事實上,我還有彆的事要忙,咱們不妨乾脆點,隻要你能讓我短暫無炁可用,便算我輸。”
他這是透露出一個問題。
所謂能一直耗下去這件事,並非不可破。
好比一次
消耗太大,自然便難以毫無間歇的續力,哪怕是很短的時間,也足以讓對手反敗為勝。
前提是,有能耐讓他消耗這麼大。
韓偃沉默看著李浮生。
他愈加覺得此人當真怪得很。
敢提出這樣的決勝方法,便已經證明著李浮生很有信心,那便同樣證明著前麵沒有說大話,縱使韓偃認為很匪夷所思,但李浮生直接自己曝出問題,是真的有病吧?
是因為自信?
是覺得同輩裡沒有人能讓他消耗到無法續力的程度?
畢竟修為相差懸殊的話,輕而易舉就能做到,彆人知曉與否根本沒什麼所謂,影響不了最終結果。
韓偃看著李浮生,說道:“山澤最麻煩的就是藏匿手段極高,你若真有非比尋常的黃庭炁,便該是擁有三座黃庭,這種存在,整個大隋都屈指可數。”
李浮生好奇問道:“那身為隋國年青輩第一天才的你,有幾座黃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