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正氣凜然說道:“彆人罵了你,你罵回去,甚至打回去,都沒所謂,但直接就要殺了對方,就很不講道理,何況我隻是笑了一聲,你就認為我在嘲諷,彆人何其無辜?既然如此,那我就是在嘲諷你又如何?”
趙熄焰眯眼說道:“你很勇嘛。”
薑望說道:“我就是這麼正氣的一個人。”
趙熄焰冷笑道:“然而我並非是彆人罵我就會直接殺了對方的人,魅孋是妖,祂想殺我,又罵我,我殺祂,天經地義,但尋常之人,隻要沒有追著我自尋死路,我何以會不講道理的殺人?”
薑望愣住,原來是個講道理的?
他想著,如此一來,隻能故意找茬了。
可他仍在措辭,趙熄焰忽然持劍,猛地拍在他背上。
薑望一個踉蹌,險些臉著地摔在前麵赫然呈現的馬糞上。
趙熄焰出手迅捷,而且沒有殺意,神國未曾提醒,薑望又在走神,儼然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就聽趙熄焰樂嗬嗬說道:“我雖然不會因為一句話就殺你,但你那番話也讓我很生氣,這便算給你一個教訓,下不為例。”
薑望直起身,麵無表情看著趙熄焰。
趙熄焰挑眉,威脅道:“不服?”
薑望平靜說道:“我在想打趴你需要幾招。”
趙熄焰橫眉說道:“看來你很不乖啊,剛說了下不為例,便這麼快挑釁我?”
薑望依舊麵無表情,此刻已經不需要再找什麼理由,長夜刀被他握在手裡
。
姚觀海駕著馬車往前行了一段距離,小魚察覺異樣,拍拍老師的手臂,讓得馬車停下,她沒有直接上前,而是皺眉凝視著。
車廂裡的陸秀秀睜開眼睛,雖有車簾擋著,但不妨礙她清楚看到外麵的景象。
汝鄢青又往阿空身邊縮了縮。
“嗬嗬。”趙熄焰輕笑一聲,緊跟著空氣裡就有炸裂聲響,是飛劍帶著殘影,從未知處徑直斬向薑望。
而薑望反倒往前邁出一步,下一刻長夜刀便攔住飛劍,接著是他的拳頭,在趙熄焰眼前迅速放大,直衝麵門。
他有著武夫的體魄,但並非武夫,所以沒有什麼特彆的招數,就是簡單的出拳。
真正強大的武夫便也是如此,一拳可破山河,又何必施展些花裡胡哨的手段。
薑望的拳頭無力破山河,卻能輕易錘破尋常澡雪境修士的身軀。
趙熄焰並不尋常。
但若要硬挨這一拳,自然不好受,所以她及時反擊,黃庭裡爆發出來的是刺目光芒,形成炁牆的同時,她伸手召回飛劍,雖是輕描淡寫,劍來時,卻蘊含著無比龐大的氣勢,讓得薑望不得不收拳,換成舉刀攔截的動作。
砰的一聲巨響。
滾滾煙塵伴著駿馬嘶鳴,席卷四野。
兩人皆倒退數步。
趙熄焰很灑脫的左手食指蹭了下鼻子,隨後右手持劍舞了個劍花,周圍煙塵頓時消弭,咧嘴笑道:“沒想到啊,有點實力。”
薑望則很意外。
能被劍神看在眼裡,趙熄
焰很強是必然的,但沒想到這麼強,儼然是與李浮生處在同一層麵。
隻是有些事,薑望便想不明白了。
“既然苦檀有你,以前秋祭之上何故那般淒慘?謝吾行那次能得三甲,還是彆境給劍神前輩麵子,沒有派出更強的弟子,苦檀沒有你的姓名,隻能代表你從未參加過,但劍神前輩知道你,為何沒有把你推出來?”
趙熄焰說道:“回答問題這種事,我最煩了,所以彆問。”
薑望皺眉,看來趙熄焰是有秘密的,或許劍神也清楚那個秘密。
“繼續?”
沒了殺意的趙熄焰,薑望未能汲取到養分,隻有用對付李浮生相同的方式了。
有姚觀海和小魚等人在,縱使損耗過度,也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不了。”趙熄焰卻直接拒絕。
薑望心頭一動,平靜回眸,前方官路上行來一道身影。
那人白衣飄飄,長發也飄飄,麵容白皙,眉目如畫,語笑嫣然,好個端正秀麗。
看著那道身影,小魚感到有些困惑,皺眉思索著是在何處見到過?
注意到小魚表情的姚觀海,好奇問道:“你認識?”
小魚說道:“有些熟悉,但沒想起來。”
聞聽此言,姚觀海認真看著那道白衣飄飄的身影漸行漸近。
直至從馬車旁邊經過,微微頓足,轉頭看著小魚,麵露淺笑。
小魚盯著那張臉,皺眉苦思。
她曾經認識的人,除了仇家,大多都死了,但這張臉顯然並非仇家,否
則她會記得很清楚。
“我很失望啊,你竟好像忘了我。”
姚觀海頓時滿臉驚異,他看著眼前長發飄飄的姑娘,震驚想著,怎麼是男人的聲音?
小魚仿佛醍醐灌頂,一臉錯愕看著對方。
“白雪衣。”趙熄焰眯著眼睛,說道:“你真是陰魂不散啊,我無論走到哪兒都能碰著你。”
白家公子微笑說道:“說明我們有緣啊。”
薑望如同姚觀海那般震驚,指著白雪衣,顫抖著聲音說道:“敢問姑娘為何聲音此般渾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