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在藤椅上微微起身,後又很快躺了回去。
剛剛一瞬,他有些期待諸葛富貴所謂的底牌,但不管是叫住井三三還是出手攔截,都沒有把目標直接放在井三三身上來得穩妥,萬一諸葛富貴的底牌差強人意,便實屬浪費時間了。
井三三的刀離諸葛富貴很近,原本就架在他脖頸處,隻是井三三沒有直接抹刀,而是揮刀,所以諸葛富貴仍是做出一些動作,他想著井三三前麵剛落下的話,不禁冷笑。
時值此刻,他也無需再裝,煞氣席卷而出,洛水河畔上空血海翻滾,周圍百姓連一息都難以承受,頓覺呼吸困難,仿佛身子被掏空,但恰逢這轉瞬之間,井三三的刀趨勢絲毫不減。
在諸葛富貴驚恐的眼神裡,長刀猛地揮落,血海乍破,他也隻覺脖頸一涼。
“說了你什麼都做不了便什麼都做不了,想獻祭洛城?你真是想多了。”
諸葛富貴難以置信看著井三三,血海一出,整個洛城都將陷落,而且他早就有在洛城布置血陣,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才能一觸而發。
礙於城外禁絕之地,血陣縱然不複巔峰力量,但隻要身在陣中,他堅信,哪怕是崔行令也無法安然無恙。
可......翻滾的血海竟被井三三一刀斬破。
這到底是哪來的怪物?!
諸葛富貴抱著此般疑問,身軀轟然倒下,斷絕生息。
“啪啪啪......”躺椅上的薑望鼓掌說道:“
前輩神勇,莫非是澡雪境巔峰的高手?”
井三三回眸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轉而拽住正與諸葛家護衛周旋的小魚,將其甩向薑望,緊跟著再次揮刀,三下五除二,就滅了諸葛家一眾護衛。
他抬眸看向洛水河畔街頭駐足麵露驚慌之色的鎮守府衙役,沉聲說道:“封諸葛!”
諸葛富貴死前造就的血海翻滾,讓他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所謂諸葛善人是什麼成分,已是昭然若揭,鎮守府衙沒有遲疑,相互攙扶著,鉚足力氣朝諸葛家府邸而去。
與此同時,城外有數十道身影掠來,是青玄署鎮妖使齊齊跟上鎮守府衙役,免得諸葛家尚有反抗能力。
有掛著三品腰牌的鎮妖使看了薑望一眼,然後朝著井三三揖手。
井三三隻是點點頭,那位三品鎮妖使便開始向百姓們揭露諸葛富貴的罪行。
薑望拍了拍小魚的手,讓她照看好汝鄢青,微笑看著正走來的井三三,說道:“前輩,我有一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說話?”
井三三挑眉,雖然薑望看似很客氣,但眼神裡卻透出一些彆的東西。
他沒說什麼,徑直飛出洛城。
薑望收起藤椅,囑咐小魚兩句,也行炁浮空而去。
當然,他飛得很慢,哪怕常態下也具備洞冥巔峰以下無敵的力量,可畢竟身子虛,很難持久。
某座青樓裡,姚觀海趴在窗前,想著這次總算沒錯過好戲。
好戲當然是要賞,沒必要參與。
但
看著井三三和薑望飛出洛城的身影,顯然還有更好的一場戲,隻是姚觀海下意識覺得這場戲不看更好。
......
井三三在城外數十丈處落地,抬頭默默看著氣質飄然慢悠悠浮空跨越城牆的薑望,他眼眉微挑,這家夥裝什麼呢?
薑望朝著井三三微微一笑,徑直降落。
等會兒的畫麵是否被瞧見,薑望倒是不在意,隻是想找個能放得開手腳的地方。
按他的猜想,壟蟬青玄署是明確站隊扳指對麵那位皇子的,甚至可能已經了解自己的身份,有那位皇子的緣故,青玄署定然不會在意他未上報便跨境的行為,但跟井三三打起來的話,後續情況就另當彆論了。
隻要能在此刻破境澡雪巔峰,這些問題也就不是問題,屆時壟蟬境內能打得過他的就寥寥無幾。
“你究竟要說什麼?”
井三三不知從哪裡又掏出了花生米,咯吱咯吱嚼著。
薑望說道:“前輩對那個人忠心耿耿?”
井三三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薑望笑著說道:“我就開門見山了,之所以來到洛水河畔,其實是為了那個人許諾的金丹,我可沒打算幫他做事,所以咱們不是一路的。”
井三三表情怪異,說道:“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薑望頗為詫異,此人反應不太對啊。
他擺出凶狠模樣,說道:“我想殺你。”
井三三驚訝道:“你跟那家夥有仇?他找了個仇家幫自己做事?”
薑
望說道:“你想怎麼理解都行,總之你要死在這裡了,不想死的話,可以儘情反抗。”
井三三忽然笑道:“真有意思。”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其實我也是假意幫他做事,尤其是得知諸葛富貴的一些情況,最多順手而為罷了,隻是咱倆最開始的目的不一樣,我跟他沒什麼舊怨。”
薑望:“???”
不是......
你有病吧?
想著井三三輕描淡寫除掉諸葛富貴的畫麵,若是為保命故意這麼說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扳指對麵的人是啥情況?也是想籠絡井三三,直接一石二鳥?
話雖如此,薑望仍是滿臉狐疑。
“我此前可是對諸葛富貴的事情一無所知,而你卻能有些了解,甚至青玄署的三品鎮妖使都對你很客氣,無論怎麼看,你在他麾下都非尋常地位吧?想用假意幫他做事這種話來糊弄我?”
井三三微笑說道:“青玄署三品鎮妖使對我的態度,更多源於我的身份,並不僅在於扳指對麵的人,是我打破砂鍋問到底,所以才了解一些諸葛富貴的事情,想來你沒有過多詢問吧?”
薑望挑眉道:“你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