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羅大陸的探險家!
星羅皇家學院,病房。
潔淨而純白的病房裡布置很簡約,一張柔軟而潔白的病床,床頭櫃上的花瓶裡插著馨香的花朵,花瓣的末端略微有些乾癟。
金發少年躺在病床上,他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病人,俊秀的麵龐溫潤如玉,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口,無論從怎樣的角度上來看,都非常的健康。
事實上,伊澤的問題並不出在身體上,而是出現在精神上。禦使與抽調能量都需要耗費巨大的精神力,在符文與虛空主導的短短半小時裡,他多次使用這種偉力,更是肆無忌憚的發泄與屠戮。
而世界符文本身的力量當然不止符文頁上那麼一點。符文頁隻是一個手段,一種便利的使用方法。
而因為啟迪符文透支未來的特性,在符文的誘惑下,他提前揮霍掉了未來兩年的精神力,如果他沒有及時被星瑤喚醒,那麼這個數字還會增加,可能會透支掉自己的一生,直接靈魂潰散死去。
換而言之,他算是被自家的星星救了一命。
當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躺了這麼久還沒醒,就是因為恢複的精神力都拿去還債了,精神之海始終保持枯寂,自然無法醒轉。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星瑤從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束和床頭一模一樣的鮮花。
她熟練的將昨天的安神花從花瓶裡抽了出來,換上了今天剛買的花朵。
這種安神花價值不菲,花期隻有三天,而最佳觀賞時期隻有一天左右,這一天裡,會有安神靜氣的作用。
從魂師的角度上來說,這種花朵可以減緩疲勞,加快精神力的恢複。
伊澤的症狀是精神力枯竭,身體健康的像是獅子一樣,按照常理來說,睡上一覺就會醒,但這一覺未免也太久了。
兩年零一個月。
是762次推開房門替換花瓶中的花朵,是1522次擦拭身體,是2283次喂食,是數都數不清的傾訴與陪伴。
而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需要她時,她一直都在,不曾離開。
“第七百六十二天,我還在等你,快些醒過來!”
她對著伊澤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動作,既是在給伊澤加油,也在給自己加油。
星瑤現在剛滿十七歲,在鬥羅大陸已經算是成年了。換做尋常人家,父母應該已經催促著她嫁人。
當然她心中早早有了人選。
而且,從卡莎小姐對當時的情況描述來看,伊澤會出問題是因為趕著回來——至於為什麼他會在那個時候突然開始著急,星瑤心知肚明。
毫無疑問,是因為她這邊出了問題。
既然如此,她當然要擔過照顧伊澤的重任。這些事本都可以讓下人來做,這隻是她的個人意願而已。
她的少女心希望,自己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伊澤醒來的消息。也希望伊澤下一次睜眼,看到的就是她。
反正羅蘭之前三個月的課業暫停申請已經下批,就算羅蘭的情況不太好,但假條還是照樣的。
自伊澤回來的那天起,星瑤除了必要的出行以外,平時大多數的時間都呆在這個房間裡。
在這裡學習知識,在這裡修煉,也在這裡冥想休息。
雖然沒有借助觀星台,星舞的效果會稍微差一些,但小時候也隻是在自家陽台而已,病房也有陽台,星星不會吝嗇自己的光芒,一切不過是複歸往常。
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但好在作為貴族學院,就算是病房也很豪華,應有儘有,就像是酒店的房間一般。
本著一共也不會住幾天,伊澤很快就會醒的心態,星瑤堅持了下來。
伊澤很健康,和那些植物人的情況完全不同,以星瑤的專業水平來判斷——他可能下一秒鐘就會醒過來。
於是她乖巧的等待,沒想到一等就是兩年。
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星瑤也漸漸適應了這一切,三個月時間不夠,她就辦理了休學手續,但她並沒有因此停止課業,而是在這裡繼續自學,除了數學有點波折以外,其他的科目依舊保持著優秀紀錄。
如此一來,星羅城裡的家都快要荒廢掉了。日常要用到的東西都被星瑤搬到了這裡。將病房裝飾成了他們兩個人的家。
時間長了,她的心態無可避免的發生了一些變化,但她始終相信伊澤一定會醒來。這份信心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動搖。
可惜,伊澤的情況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但好在他很健康,手上的護手也在嗡鳴著疏導與凝練他體內的魂力。伊澤身體上的成長並沒有停止,如果能站起來,一定比起星瑤要高上不少。而肌肉也沒有因為長時間沒有運動而萎縮,這也讓星瑤安心了許多。
他就像是在很正常的冥想一樣,隻是始終沒有醒來。
事情沒有變好,但總沒有變差。星瑤還很年輕,還有等下去的資本——而且,她不認為還會遇到伊澤這樣奇怪的人了。
那種貫徹始終的平等感,她隻在伊澤身上感受過。
兩年,自然而然的帶來了一些變化,星瑤的身高隻漲了一點點,幾乎沒有變化,而體重的變化稍大一些,但體態依舊勻稱纖細——因為脂肪去了該去的地方。
她的變化不算大,畢竟十五歲時就已經是傾國傾城的少女,而再美也會有個限度,她隻是在這兩年裡達到了峰值而已。
她愈發的明豔動人,依舊是那個如羊脂溫玉般,從畫中才能走出的仙子。
和從前比起來,兩年的經曆讓她身上多了一種同齡人身上所沒有的人妻氣質。總之,對於學院裡的絕大多數青春期少年們來說,星瑤的吸引力簡直就是規格外級彆的。
其他的小女生就算再漂亮可愛,在星瑤麵前也不值一提。
“你再不醒過來,就不怕我跟人跑了麼?”
羊脂白玉一般的柔夷輕輕的攥住了伊澤沒有被護手覆蓋的右手。
星瑤的另外一隻手上,拿著一枚深藍色的四角星寶石。
聽到她的話,寶石輕輕的顫動了起來,像是在表達不滿。
“好好好~我就待在這裡,哪也不去。”
星瑤的臉上含著嬌俏的笑意,溫柔的話語剛剛落下,寶石就安穩了下來。
這是星瑤發現的,唯一和伊澤溝通的方式——通過這一枚他從虛空森林裡帶回來的寶石。
這顆寶石對她也很親近。它能一定程度上反應伊澤的狀態。但是伊澤的潛意識顯然很低幼——也許人人的潛意識都很低幼,總是會很較真。
總之,逗弄伊澤成了星瑤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畢竟在隻有潛意識的情況下,他並不懂得像之前一樣隱藏自己的心思。
這也證明了,伊澤隻是失去意識,而沒有失去記憶與人格。隻要醒來,他還會是那個他。
“但是,比起那個,我還是想看你那張臉上露出吃醋的表情。”
她將視線轉移到伊澤的睡顏之上,伊澤依舊在平穩的呼吸,很是安詳。
門在這時又被推開了。
一位金發少女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還大包小包的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嘁,來遲了一步。”
看到星瑤已經就位,雙瞳少女發出了不滿的嬌哼,有些彆扭地將門關上,然後直愣愣的來到了病床的另一邊。
把各類的禮品隨意的堆積在了地上。
那邊有著另外一個椅子,上麵貼著一張“玥公主禦用”的紙條。小字寫的很娟秀,但戴玥玥本人和娟秀二字並不太沾邊——相比之下她更顯得元氣滿滿。
她就呆呆地坐在那裡,盯著伊澤的臉看,好像要把這張臉刻進腦海裡一樣。
“你不說點什麼嗎?”
星瑤輕輕摩挲著伊澤的手,試圖和戴玥玥進行溝通,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大方。
“我不知道說什麼。而且,說了他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