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爛爛捏著下巴,看著火堆出神,怎麼辦,怎麼辦??
皇帝一瞬不瞬地盯著錢爛爛,隻見她眼睫毛在眼瞼上撒下茸茸的一片刷子,看起來眼睫毛就很茂密。
他把目光轉移到她緊攥的小手上“你在想什麼?”看起來很掙紮。
隨後,他目光又投到那個小木箱上麵等著錢爛爛的回答。
“我,我覺得咱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太好。”她訕道。
“哦~”皇帝腳上,腰上,腹上的傷口很疼,還是笑的咧開嘴,眯眼道“你的意思是……”
“要做點什麼才能對得起這良辰美景?”
色眯眯,登時錢爛爛腦子就冒出了這麼個詞,果然,開後宮的皇帝就是狼。
也不想想自己身上的幾處傷口會不會血崩!
“哼!”她也眯眼笑道“就你這血色?”瞪眼瞧去皇帝的臉皮,搖頭又說“禁不起折騰!”
確實,他不過是說來活躍活躍氣氛罷了!
現在隻感覺渾身虛虛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撐到天亮,皇帝很擔憂,手捂著傷口,血滲到指縫裡。
謔,好像又有點不對勁,他看著錢爛爛一副不知羞臊的臉皮,真想不懂一個妮子還可以如此大大方方地談論這些葷段子。
“為何女扮男裝?”皇帝的眼眸疲倦,血絲盈充,掃著錢爛爛全身的裝束問道。
“做男人不好嗎?”錢爛爛問道。
笑笑,她又說道“這種葷段子隻有男人說出來才有那個瘩氣味。”
好像是,康熙沒辦法想象他的妃子中任何一人和他說那種葷段的場麵,他也沒辦法和任何一個妃子說這種有辱帝王格調的葷語。
然後,錢爛爛又哀了句“這個時代,很多東西都是男子創造的……”女子太束手縛腳了!
“所以,我還是當個藍人好啦……”眼神淒哀,錢爛爛卻是笑道的。
“哦哦。”眯著眼,康熙隻覺得這妮子說法新奇,新鮮,沒聽過,心裡有點異樣的動蕩。
錢爛爛撐著下巴,火光像條魚撲上她的兩旁,跳來跳去的,風在動,她說“老頭,你是不是感覺很困,很累?”
皇帝倦倦地眨眼,心怒道彆叫我老頭。卻用不上勁了。
見人就要倒下去了,錢爛爛從石頭上站起,走到老皇帝身後,皇帝真的貧血了,虛虛地倒下,腦子重重地敲錢爛爛的腿上。
終於啊…把這家夥給耗掉了,錢爛爛心裡感歎著,就動手將人拖起,吃力地扛向那邊的一個大石塊。
“砰——”砸下,皇帝疼醒,捂著生疼的腰,他皺臉道
“你這臭妮子,要對朕做什麼?”
錢爛爛叉腰罵道“老頭,演皇帝演上癮了是吧?”
不是,不像是嗎?
皇帝瞪眼錢爛爛,怎麼就不相信?
她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小心惹禍上身!”
聽起來是在為他好的樣,皇帝很狐疑,這人為何從頭到尾都不相信他,究竟是誰在演戲,很難講!
且看看她想做什麼。
癟了嘴,皇帝便瞅見錢爛爛抖出了銀光閃閃的匕首,火光打過來,反射進他眼中,刺痛,卻令他驚醒。
“你要乾嘛?”他很警惕地問道,仿佛那刀子下一秒就要割他喉嚨旁邊的大動脈來。
“嘿嘿。”見皇帝一臉防備,錢爛爛倒是得意地笑起來,有點邪惡那樣,手上的匕首揮了揮,更多的反射光刺進皇帝疲倦卻不敢鬆懈的眼眸。
一閃一閃的刀光,恐嚇,錢爛爛拿捏的很好,皇帝的臉色在一道又一道的刀光中愈發的蒼白無血。
“反正不殺你。”如白骨森森的地麵,錢爛爛把她那一口白牙漏出來,皇帝看著心中不由得一顫。
她又說道“彆忘了之前可是我替你止血的。”邊說著,她手又將匕首把柄那端戳向老皇帝的腹部的傷口。
很疼,皇帝臉上冷汗涔涔,真怕傷口破裂,腸子什麼的從裡邊掉出來。
猛然的,他就跳起來推開錢爛爛,然後,撩開衣服,仔細地看了看那個傷口。
沒裂開!
這很神奇,馬上狂顛,懸崖滾動,攀爬藤蔓,這些劇烈運動都沒能讓傷口破開。
上麵隻有鼓鼓的一條疤痕,是凝結的血形成的一道防線。
為何呢?
就連刀子湊過來都沒裂,難道這是金剛不壞之傷!?
神奇哪!
傳聞中的刀尖藥竟有如此奇效!
錢爛爛從地上站起,拍拍屁股上的沙礫,也把頭湊過去,看了看那傷口,沒溢血,說明愈合的很好。
她很放心地點點頭。
她的刀尖兒果然不同凡響,讓所有的傷口都成最堅硬的防線。
在她點頭之時,措不及防地,皇帝那雙赤目就如鑽孔機一樣打進她的瞳孔,那是一雙充滿疑慮的濁眼。
“怎麼,老頭覺得我要謀害你?”戳著老皇帝心裡的想法,她話如持槍般紮入老皇帝的心裡。
確實,老皇帝始終沒覺得錢爛爛是個好人。
滿腔的疑慮,皇帝是這樣問的“你那刀尖藥怎麼來的?”
“嗬嗬,”錢爛爛的嘴角掛笑,隨口就傲嬌道了“我的藥不錯吧?”
好到沒話說了,皇帝沉默地看著她,目光就像帶著火力的子彈,火熱的要從她臉蛋上釘出兩個洞,看看她是什麼來頭。
“想什麼呢?”錢爛爛說著,一手拍他心口,將人拍下石床,皇帝震的差點沒吐血。
然後,他就瞧見錢爛爛伸手去撩他的褲腿,拉動鑲入皮肉裡的的布料,疼的跟捅刀子一樣,皇帝大吸了一口氣。
他手指扣著石板。
“你乾嘛?”
錢爛爛寬慰他說“放心,不害你,給你看傷。”
皇帝正猶豫著要不要相信呢,靴子就動了動,好像要脫掉,他低眸看去,便瞧見……
錢爛爛皺了皺臉,手頭上一頓,似乎不大樂意繼續脫下去了,然後一掌拍他靴底,將靴子拍回去。
整個過程,那臉抽的,好像把他的襪子抽下來塞她鼻孔裡,嫌棄極了。
就隻看了那一眼,康熙感到自卑。
腳臭這件事伺候他的奴才都是心知肚明的,有哪個不要腦袋的敢明目張膽地把臉拉成這樣?
那把鋥亮的匕首錢爛爛再次拿出,將傷口處的布料劃的更大,然後刀匕插著那陷進去的布料,猛然一用力挑出。
巨疼,仿佛被挑了塊肉,老皇帝不停地吸冷氣,臉上的肉抽抽搭搭的,骨骼咯咯響。
沒有布料的堵塞,血從那條大口子裡冒出,像泉水那樣朝外湧,仿佛下邊是燒了火在加熱。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還有幾條小碎布藏在肉裡邊。
一如既往地殘酷,錢爛爛依舊不手軟,沾血的匕首再次插了碎步,用力一挑,丟了出去。
兩掌攤開,手心向下,貼在冰冷的石板上,皇帝覺得唯有這樣才能舒緩一點痛苦。
他一下又一下地扣,錢爛爛一次又一次地從肉裡麵挑出鮮血淋漓的布條,傷口醜陋的像經過狗嘴一樣,簡直不忍直視。
從木箱裡掏出刀尖藥,她大方地全倒了下去,像潮水一樣洶湧的血流瞬間鼓成一道硬硬的傷疤,亙橫在大腿上。
“呼——”完事了,二人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