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你們已經安全了,本官自當再走回大都,告訴忽必烈,大宋的丞相,不會臨陣脫逃。大宋,也永遠不缺跟敵人正麵對抗的勇氣,哪怕是為此付出生命。”
聞言楊規再次深深地看了文天祥一眼。
此人雖然被理學洗腦很深,但同樣擁有寧折不彎的寶貴氣節,就這一點來看,就比大送三百年來大片的軟骨頭文官乃至皇帝強的太多了,這大宋最後一根脊梁,挺的很直,沒有人能讓它彎一點下去。
“國朝養士三百年一十九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文丞相,楊某告辭。”
楊規轉頭就走,張三豐隨後跟上,白振通看了看楊規,又看了看文天祥,重重一歎。
“唉,文丞相,保……保重吧!”
他本想說一句保重,但又想到文天祥此行根本就是為了求死,保重二字又不合適,一時竟無話可說。一揖到地,轉頭帶著九個兄弟也離開了。
“楊規麼……倒是頗有氣度。”顯然楊規剽竊幾百年後自己本家楊慎的話讓文天祥第一次重視起了這個遊俠兒,看著楊規離開的方向喃喃道:“哼,可惜,是一江湖亂黨。”
說罷便不再感慨,他迎著大都城的方向走了過去,背影中充滿了堅毅。
“老白,就此彆過。”
楊規跟白振通等十人拱手道彆。白振通等人原擬是救了人之後直接向東,從天津出海,走水路去南方,讓文天祥收攏殘部,繼續抗元。現在就算文天祥沒走,他們仍然打算走水路,畢竟蒙古人不擅水戰,他們實力不高,也好走脫。
但楊規和張三豐兩人自恃神功無敵,顯然不會從水路灰溜溜地逃走,他們打算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陸路。
“楊少俠,張道長,後會有期!”白振通等十人也不磨嘰,一拱手,轉身就奔東邊走了。
楊規正要向南去東海,被張三豐攔住,“老烏龜,好久不見,不去武當山一敘?”
“也成。”楊規點點頭,今天差點讓文天祥氣完了,他這才第一次感受到,曆史上那些青史留名的正義人物,也不會隻是一張單純的臉譜,隻是一個簡單的人設,而是一個擁有複雜感情的人。
他可以好,也可以壞,可以為了家國民族,慷慨就義,也可以為了心中理念,站在人民的對立麵。
這都說不準的。
他倒要看看張三豐是不也是這種人。
如果是,那就再揍他一頓。
楊規跟著張三豐一路向西,但才走了一百來裡,便看到天邊有一線黑線如潮湧般席卷而來。
“老張,恐怕咱倆得死文天祥前麵。”
楊規停下身法,一臉凝重。
此地乃是華北平原,一望無際的大平原,甭管兩人堪比什麼五絕,開發出了什麼特效,隻要還是血肉之軀,被騎兵包圍,就絕難走脫。
騎兵的速度很快,很快便在楊規兩人麵前結陣停了下來。接著讓開一條道,看到中軍有一個金盔金甲的老將端坐在馬上,手持彎刀,看向兩人。
“楊規,張三豐?”
老將問道。
“正是你兩位道爺!”楊規輸人不輸陣,內力將聲音遠遠地送出去,哪怕在軍陣之中也異常清晰。
“好功夫啊。”那老將讚歎道:“如此功夫不能為國效力,實在可惜。”
“這話伯顏剛才說一路了,你看我理他嗎?”楊規不屑道。
“很正常,伯顏不行,未必我就不行,我能給你的,他給不了。”
老將笑道:“你可知朕是誰?”
那還猜什麼了,這字兒哪有第二個人敢用?
楊規眼角都抽抽:“你是忽必烈?”
“不錯,正是朕!”忽必烈滿臉回憶之色說道:“你楊家也是我大元的老敵人啦。當年你爹刺殺蒙哥大汗之時,朕就在不遠處,眼看著大軍敗逃,眼看著大纛倒落,朕這才能做的上大汗,做的上皇帝。”
“你知道我是楊過的兒子,你還敢來?”楊規好笑道:“你不怕跟你的前任一個下場?”
“蒙哥是蒙哥,朕是朕。”忽必烈一擺手,“朕是馬上的皇帝,當年隨成吉思汗一路西進,所向披靡,這些年又南下滅宋,哪怕成吉思汗戰績亦不如朕。可見大元代宋,乃是天意,豈不聞順天者昌,逆天者亡?”
“今我大元,帶甲百萬,良將千員。諒爾等腐草之熒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你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國安民樂,豈不美哉?”
“住口!無恥老賊……咳咳咳,那什麼,你收收味,味兒太衝了。”楊規一臉鄙視地看著忽必烈,“你這段詞剛從什麼地方扒下來的這是?”
“嗬嗬,看來是說不通了,既然如此,”忽必烈看了一眼周圍的親兵,親兵很快牢牢地把忽必烈圍在其中,保證三百六十度絕無死角,什麼飛石根本不可能傷其分毫,這才一揮馬刀:“殺!”
江南十義士為文天祥收屍情節來自於光明日報出版社原社長陳清泉編《文天祥》:
刑場上出現十位江南義士,他們冒死來為文天祥辦理後事。在遺體的衣帶間,他們發現了這樣一篇附有序言的讚:
吾位居將相,不能救社稷,正天下,軍敗國辱,為囚虜,其當死久矣!頃被執以來,欲引決而無間,今天與之機,謹南向百拜以死。其讚曰: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儘,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宋丞相文天祥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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