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花落儘凜冬!
“羊哥,我也沒辦法啊,這小子抓著我不鬆手啊。”說完磚頭看著魏澤琳,語氣中也沒了最初的囂張跋扈,“小子,啊不,大人,您看我們兄弟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不就放我們一馬?”今兒算是點背,跟了一天的居然是塊硬骨頭。
忽略在地上打滾的瘦子,叫什麼羊子啊,叫猴子更合適吧。不過她也沒有打算為難兩個人,他們兩個人跟上次遇見的販賣人口的兩個混混不一樣,她沒打算趕儘殺絕。
“你們是城南泗巷的?”那邊是無業遊民的聚集地,大多都是一些在彆處犯了事的人,不過都是些小事,大罪就該逃進遺罪城了。
聽見魏澤琳開口,大個兒不敢怠慢,“是,大人怎會知曉?”他拿不準魏澤琳的用意,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不理會大個兒的發問,繼續問,“住哪兒的?”不等大個兒回答,那邊瘦子嚷上了。
“彆告訴他。”
呃。大個兒心裡苦,感情不是你的手腕在人手裡,站著說話不腰疼。耷拉著眉毛看著魏澤琳,這小子雖說比他矮了大半個頭。他卻怎麼也神氣不起來,佝僂著身體身高與魏澤琳平齊。
“咳咳,您看,那啥,我們一定會洗心革麵的,您要不高抬貴手?”
魏澤琳不說話,手指漸漸收緊,她不會利誘,就隻能威逼了。
“啊”大個子疼的撲倒在地,他覺得自己的手腕馬上就要被生生捏碎了,感覺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力度有繼續增加的趨勢,他再也忍不了了。
“在巷尾大槐樹旁!”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魏澤琳鬆開手,撿起地上散落的物品,臨走之前告訴他們還會再見的。
看著魏澤琳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大個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腕上手指痕跡清晰可見,不一會兒就腫的發亮,竟是不能碰了。
“柱子,我們怕是要搬家了。”回去路上兩個人相互攙著,羊子覺得魏澤琳怕是還會來找他們麻煩,一般人哪有上山的啊,他早就該知道這小子不一般了,大意了啊。
柱子咬著牙,手腕的刺痛讓他冷汗直冒,確實疼的沒辦法了,要是不告訴他怕是手都要廢了,搬家他倒是沒意見,本來那房子也不是他們的,就是不知道要往哪裡搬,彆人的地界兒怕是不行。
“可那沈大刀可是說了,我們要是去了他們的地界是要剁了喂狗的。”
說起這個羊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就是他們先來的,可那沈大刀仗著有些拳腳,招呼了好些人將他們趕到巷尾,那些營生也讓人掐搶了。他們這些人都是有案底的,明麵上不敢露麵,隻能暗地裡做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說起來他好些日子沒看到那倆人販子了,也不知是被人收拾了還是掙錢跑路了。
說起這個瘦子倒是想起來了,那小子小小年紀看著功夫不弱,定是有人教導的,就是不知道他與那沈大刀誰更勝一籌了,心下稍安,計上心頭。
“我們不用搬家了,就等他來找咱。”
兩個人攙扶著在黑暗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大個兒有些不明白,那小子可不是他們倆能對付的。
“羊哥,他找過來我們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騰出一隻手,一巴掌扇在柱子的後腦勺上,突然間的大動作扯到腰間的傷處,一時間也是疼的齜牙咧嘴的。
“嘶,你怕什麼,又不會要了你的命,我們對付不了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大個兒不生氣,繼續攙著他,“你怎知道不會要了我們的命,我看那小子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如果他要我們的命我們還能活著回來?剛剛那地兒殺人拋屍再合適不過了,他怕是另有企圖。”羊子的確是心思靈活,他隱隱猜到那小子估計是有事找上他們。
“他有啥企圖啊?咱可是一貧如洗啊。”
“我怎會知,等他來了不就知道了。”
“但你不是”
“閉嘴,趕緊走”
。
回到家裡,環兒準備好了飯菜等著,魏澤琳放下東西,來到桌前。
“這些日子該是有猛獸出來覓食了,你平常就待在家裡,輕易不要出門。”這深林裡清淨歸清靜,卻是也隱藏著危機。
環兒把爐子上的湯盛出來放到魏澤琳麵前,輕輕點了點頭,如今她這般模樣在這山裡還頗為自在,不必整日帶著麵紗。
魏澤琳吃完飯就出門了,這些日子她極少待在家,但是今天不同的是她下山趁著夜色來到魏府牆外,這個地方她五歲以後就沒有進去過了,以前住的小院子她也回去看了,幾間小屋被完全鏟平,要說種了什麼她還真是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她明白的,雖然她不出現在魏家人麵前,總是還有人將她視作眼中釘。
這些年經營下來,魏府早已不是魏長敬初來時的破敗荒涼了,躍上牆頭,府內隱隱傳來些樂聲,順著樂聲找去,熟悉的建築,當初魏澤凱就是從這裡將她拖出去扔進湖水的。在房頂坐下,魏澤琳聽著裡麵的嬉笑打鬨,若她娘未死,這府裡還能有如此光景嗎。
屋內推杯換盞,好不快活,就在不久前,他們解決了一批擾關的人,清淨了這些許時日,就迫不及待慶祝了,難得的是張成威竟然也在,臉上的笑容有幾分是真的就不好說了,隻見他當先端起一杯酒。
“魏老弟果真是將門虎子啊,大公子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一鳴驚人啊,我看這老爺子弱智知道大公子如此出息,老弟回京之日指日可待啊,到時候老弟千萬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大老粗啊。”說完拉著魏長敬乾杯,他這話算是戳到魏長敬的痛處了,誰人不知他在此地已經十餘年了,魏家大公子,也就是他哥如今已是皇城守軍統領了,如今他卻隻能在這邊陲之地與一幫粗人應酬。他向來心高氣傲,即便是在此地十餘年也不曾改變。
心知張成威與他不對頭,他也不好發作,當即仰頭將酒一口喝下。
信楓看著兩個人的暗自較勁,他從未阻止過,如此正合他意,笑眯眯的呷一口酒。